接下来几日,文凛变得焦头烂额,整天忙碌不停,到处寻找名医,京城的医馆都被他跑了个遍,奈何一无所获,就这样足足又煎熬了五日。
碧晴从外面端了茶杯进来,走到文锦绣身边,将茶杯放到桌子上,道:“小姐,奴婢听说老爷生了大气,狠狠斥责了夫人。”
文锦绣扬起眉头看着她,碧晴唇角微微翘起,道:“听说夫人去问老爷封赏的事,老爷正在气头上,直接跳起来将她狠狠骂了一顿,夫人走出书房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还差点摔了一跤呢!”
文锦绣微微笑了笑,嫡夫人日夜盼着封赏,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她喝了口茶,问道:“然后呢?”
碧晴继续往下说:“五小姐听说了这事,巴巴地跑到夫人院子里打听情况,结果被夫人骂了一通,五小姐委屈的直哭,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还不止呢,五小姐看到老爷生了大气,连面都不敢露,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连晚饭都是悄悄送进去的呢!她今天原本还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老爷看到后更加生气,直接命人将戏班子赶了出去,现在御史言官人人都在唾骂她,说她急功好利,不懂装懂,出的那什么破方子,真把百姓害惨了!”
碧雨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这方子是文锦绣出的,顿时住了口。
文锦绣轻轻一笑,如雨后梨花般清雅,道:“放到文锦织手里,的确只能是个破方子。”
那药方乃是她查阅了数本古籍,又结合前世医老教授给她的医术,仔细斟酌多日之后写出来的,就方子本身来讲,的确是个医治时疫的良方,可文锦织一来不知道这方子的用法,只当一股脑将上面的药材全煎了就行,却不知这样会产生毒素,这样用药刚开始会有些效果,可到了后面就显出弊端来,再者,这方子还需搭配回春堂特制的药丸,才能真正药到病除。文锦织却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这药方,只知道是好方子便不计后果占用,爬得越高自然摔得越惨。
“听说有个书生编了一首打油诗,走街串巷地传颂,专门嘲笑五小姐,说她是祸国殃民的罪人,现在外面几乎人人都知道,将军府的五小姐胸无点墨还想悬壶济世,嫡夫人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看她们前几日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活该倒了霉,哼,真是解气!”
碧雨说着,眼中闪过痛快之色,文锦绣颇有兴趣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乍看只是个温婉和顺的少女,绝不想不到这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碧晴心中暗自咋舌,怪不得药方被盗小姐一点都不急,五小姐这一回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以后别说想嫁入皇家,就是普通官宦人家也不一定敢娶,还真是自作自受。
文锦绣弯了弯眼睛,起身拿过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一个青花瓷小瓶递给碧雨:“再吃一瓶就大好了,可要按时服用。”
碧雨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露出感动,自打挨了板子,无论在浣洗房还是回到盈袖院,小姐都替她准备着药,而且为了方便她服药,全都做成了丸药,她有没有吃药,小姐记得比她还清楚,原本自己才是丫头,可小姐却处处照顾着自己……
文锦绣读到她心中所想,不由无奈一笑,这两个丫头都太容易感动了,不过是一些药丸,怎么比得上前世她们为她甘愿放弃性命的情谊呢?
这时,如幻走了进来,文锦绣看到她的笑脸就知道,一切都办妥了。
建兴二十四年十月,时疫爆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汹涌而来,十月中,征南将军府五小姐献出药方,却使得疫情更加难以控制,皇帝大怒,命人寻访贤人。
四皇子段祈烨忙碌了多日,又要疏散百姓,又要防止病人发狂,还要奉命寻药,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可想到远在江北的二皇兄太子殿下,段祈烨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好的了,江北又是洪灾又是疫病发源地,二皇兄的处境比他严峻的多。
“回春堂开诊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段祈烨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群人一窝蜂般朝一个地方涌去,不过须臾之间,那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段祈烨不由感到奇怪,这京都的医馆,他已经找了三四遍,也进过回春堂好几次,却从来没见今日这般,而且那么多人涌向回春堂,居然没有引起动乱拥挤,大家都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段祈烨向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福九,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福九应了,快步走上前查探,不一会儿回来了,道:“殿下,奴才打听到这几日回春堂有高人出诊,用药精准,几乎是药到病除,连时疫都有法子,那些个家中有病人的百姓纷纷前来求药,病患抬进回春堂就没有治不好的,前几日有人送来一位得了时疫的病人,几天功夫已经大有起色,这名声一传十十传百,这几日回春堂前挤满了求医问药的人。”
段祈烨扬眉:“哦?可知道这高人是什么来历?”
“这个倒是不清楚,那高人从不在人前露面,大部分病患都由几位坐堂大夫看诊,只有特别棘手的才会请他出手,奴才打听到他看诊的方式也十分奇怪,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福九说着也是十分纳闷。
“他的医术确实可靠么?”段祈烨蹙起眉头,若是这人真有那么大能耐,那这次的时疫之祸兴许就有转机了。
“说是,无病不可医。”
段祈烨微微松开眉头,看向那拥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