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差点喘不过气来,刚刚受了文凛一脚,他整个人都有些晕眩,现在被文凛提着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听清他问的什么,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奴才与夫人是清白的!”
文凛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盯着王和的眼神如同一条毒蛇盯着青蛙:“既然这样,你为何会出现在夫人房里?说!”
王和被那冰寒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瑟缩着道:“奴才,奴才是糊涂猪油蒙了心,见夫人宝物众多,想要,想要……想要偷一些……”
嫡夫人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王和还算聪明,没有将她陷害赵敏兰的事说出来,文凛听到王和的回答,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不屑的冷笑:“是么?既然手脚这样不干净,不如砍了手脚如何?”
王和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老,老爷……”
文凛捏紧了他的脖子,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本将军在军中审问的犯人不下数千,你想糊弄本将军?还不老实说!”
嫡夫人一颗心沉了沉,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目光落到那打碎的琉璃灯盏上,突然厉声道:“王和,谁给你的胆子加害我!”
文凛怔了怔,看向嫡夫人:“加害?”
嫡夫人快步走到灯盏前,手从袖子里快速划过,指着那碎片:“老爷,您看啊,这灯盏中藏着迷离草!”
文凛的目光顺着她看去,果然在一堆碎片中发现了几片灰褐色的草叶,只是极其细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脸色慢慢松动下来,迷离草是一种可以使人迷情的香料,只需要一点就可以让人迷了心智,而且这种香料一旦燃尽,香味也会很快消散,根本留不出一丝痕迹。更重要的是,迷离草不易得,除了香料外还是一味药,府中能有这味药的人嘛……
嫡夫人眼眸深了深,冷眼看着王和:“真是好计策,趁我不在院中,先是在灯盏中下了迷离草,又故意出现在我房间,幸亏我今日去探望侧夫人回来晚了些,不然这顶帽子可就死死扣在我头上了,说,谁命你加害我的?”
她语气严厉,藏在袖子中的手却是微微发抖,如果今晚她不能证明是文锦绣陷害她,一旦在文凛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那她以后的日子将会过的更加凄惨。
王和很快明白了嫡夫人的话,他眼珠转了转,求饶道:“夫人饶命,奴才说,奴才全部都说,是,是四——”
“将军,孤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将军解释一二?”段祈煜冷冷瞥了一眼王和,不经意抬手,一道极其细小的冰针朝王和飞了过去,王和要说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里。
太子发话,文凛忙走上前:“殿下请讲。”
段祈煜似笑非笑地瞥了嫡夫人一眼,冷幽幽道:“孤听闻,军中有一百八十二种惩罚犯人的法子,不知欺上瞒下,陷害主子,而且死不悔改,该用什么刑法呢?”
文凛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恭敬道:“回殿下,若是有人欺上瞒下,陷害主子,可用剐刑。”
段祈煜摇了摇头:“这法子太过血腥,不好。孤听闻有一种针刑,乃是让犯人立于针笼之中,用一千九百根银针刺其穴,听说这样不会留下伤痕,却能使人痛苦不堪,孤却没见过。”
语气中还颇有遗憾,王和整张脸一下子雪白,针笼,顾名思义就是针做的笼子,六面皆是针板,人立于其中,脚下的针板足有一指长,能直直穿透脚背,头顶针板三寸三,一个不小心就是蚀骨的疼痛,那针笼光是看到就让人毛骨悚然!
王和身体里的冰针很快消融,他连滚带爬扑倒在文凛脚下:“老爷,老爷,奴才说,奴才说,是夫人命我陷害侧夫人和四小姐的……”
竹华斋,文锦绣正坐在棋盘前,素手捏着一颗洁白无瑕的棋子,棋盘上黑白分明,白子明显占了上风。
碧雨走进来:“小姐,夫人被老爷罚去祠堂思过了。”
文锦绣微微扬眉,手中白子落下,又捏起一颗黑子:“那王和呢?”
“老爷下令杖毙。”碧雨轻声道。
文锦绣手顿了顿,随即落子:“知道了。”
长辈们之间的丑事,她作为小辈自然不能过问,不过有段祈煜在那里,嫡夫人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
“一个人下棋不无聊吗?要不要对弈一盘?”段祈煜笑眯眯走了进来,银白色的披风配上月白长袍,黑发如墨披在肩头,金丝头冠上垂下两颗东珠,整个人宛若谪仙。碧晴碧雨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了行礼。
文锦绣冷了一张脸:“大晚上的,宴席早就散了,太子殿下不回府,来我这里做什么?”
段祈煜一撩前摆坐在她对面,伸出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捏起一颗黑子,随意地丢在了棋盘上,朝碧雨碧晴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碧雨碧晴对视一眼,征询地看向文锦绣,文锦绣朝她们点了点头,二人才安静地退了下去。
“我又帮了你一次,你要怎么谢我?”段祈煜眉眼弯弯。
文锦绣嗤笑一声:“我可没让殿下帮我,是你自愿的。”她看到他就一肚子火气,偏偏这人狡猾的很,每次都让她有火发不出来。
“嗯,是我自愿的。”段祈煜深以为然点点头,文锦绣脸色更冷了:“既然如此,你还要什么谢!”
段祈煜叹了口气,仿佛十分苦恼:“要什么谢啊?我想想……要什么呢,我好像什么都不缺,啊不对,还缺个太子妃……”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