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侯府,江家众人送走所有宾客,便一起走到书房关上了门。
江云峰眼中隐隐含着怒气,责怪地看了江云骁一眼:“五弟,这件事你做的太莽撞!”
江云海脾气暴躁,不停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你,叫我怎么说你,你纵然再不喜欢那个丫头,也犯不上用慧儿的命害她啊!”
今日发生的事情表面看是奶娘做的,可是谁看不出来她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踏雪寻梅这样的毒药,只有常年在边疆的江云骁会有,他们能想到的众人定然也能想到,可想而知明天会传出什么流言来。
江云骁双眸阴冷,不过一个庶女,若是能换了文锦绣的命,这笔买卖很划算,怪只怪段祈煜太过狡猾,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搜了江家,更可气的事,这件事他们还不能到皇上面前告他一个私闯民宅的罪过,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现在只觉得胸口火气腾腾冒了上来,烧的人喉咙发干。
“那丫头纵然是性子不讨喜了些,我知道你和大妹妹亲近,可是也犯不着这样不计后果啊,你难道就没想到若是太子说出那毒药是在你院子搜到的会是什么后果吗?”
江云峰越说越气,好在段祈煜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不然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二哥,四弟,你们都消消气,五弟既然已经做了这件事,现在再说什么也为时已晚了,不如想想怎么补救。”江云澈忙拉住了他,声音平和。
江云峰看了他一眼,担忧道:“你说,该怎么办?”
江云澈一双眸子在几个兄弟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江云骁青黑的俊容上,淡淡道:“五弟年轻,难免气盛,只是皇上现在不会处置江家,而且死的不过是个庶女,就算是查出是五弟所为,也没有人敢说出来,况且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唯一的人证就是奶娘,依我看,那个奶娘不能留了。”
他声音极其平淡,就好像在说这张纸花了那就不要了一般平静,此时若是有外人在场,绝对想不到京城贤名在外的江三老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江云海双目圆睁,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可是人是冯岚英带走的,他会给我们机会?”
江云澈微微笑了笑:“他自然不肯让我们下手,可是就算他查出是五弟所为,我们大可以说是奶娘被逼急了胡乱诬陷,横竖只是一个奴婢的话,没有皇上手谕,他难道还能来抓五弟么?”
冯岚英虽然是直属于皇上的官员,可品级却在江云骁之下,若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他是没有资格将他下狱的,而皇上定然不会为了江慧就杀了江云骁,既然如此,还担忧什么呢?
江云海怔了怔,皱眉想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三哥说得对,这件事从根本上是动摇不了江家的。”
“不。”江云澈看了他一眼,江云海面上一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江云峰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慢慢道:“三弟说的对,这件事虽然不会有人追究,可却会传出不利于咱们的流言,假以时日,等到天下大定之后,皇上恐怕第一个就要剪除江家,到时候这些流言就会给咱们致命一击!”
他说到这里,不由又责怪起江云骁来:“五弟,你素来任性惯了,这样的事也不多考虑,你看看现在的局面,以后再不可这样冒失了!”
江云骁阴狠地攥起双拳,咬牙道:“我做了又怎样,这大月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我打下的,难道我会怕他们?段祈煜在我眼前不过是个蚂蚁,我上阵杀敌的时候他还吃奶满地爬呢,如今也敢算计我,总有一日,我——”
“五弟!”他话没说完,江云澈就忙厉声止住了他,眉心微皱:“慎言!”
江云峰和江云海额头早已落下冷汗,江云峰忙走到书房门前,打开门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偷听才重又关上门:“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免得被有心人听到。”
江云骁冷冷一笑:“除了咱们兄弟几个,谁能听到这话,又哪里来的有心人。”
“你!”听他话中带刺,江云海腾地站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哥何必生气?我说的事实罢了,奉劝几位哥哥一句,你们虽不是母亲亲生,但咱们都是江家人,一笔画不出两个江字,若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们也逃不掉。”
他眼眸阴狠,说出的话差点让江云海气的跳脚,江云澈忙按住了他的肩膀:“话虽这么说,只是五弟也该明白,皇上不会永远依靠江家,现在有文家那小子跟你并肩,又有定国公苏家,朝中还有许多武将世家,若是真的闹起来,你以为江家能抵抗的过吗?而且除了五皇子和还未长成的九皇子,几位皇子武艺都深不可测,不说别人,就是大哥回来,对上段祈煜都不一定能有胜算,你今日说的话若是传出去,皇上定然不会姑息!”
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江云骁面上神色却是更加难看,他生性骄傲,最听不得有人说他不如人,若是那些资历深厚的老臣也就罢了,可是段祈煜,他算什么东西?还有文沐宸,不过一个小辈,居然能跟他比肩,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江云峰见他神色变换,忙朝江云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上前道:“都是至亲的手足,说这些做什么,为今之计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才是。”
江云澈淡淡垂下了眸子,缓声道:“这件事难办之处就在于流言,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云海看向他:“什么办法?”
江云澈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