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爹,先生说凭我的文笔至多考上秀才,肯定考不上举人。”
“滚去考试!”
“是。”
伯父继续训她:“也不知你的口音是从哪儿学的,边关不是这样的口音。”
“路上我娘教的。”
“唉,我们这里不是这样的口音,山里人更不是。你学山里人说个话。”
文泽兰学了一下,她虽然是个东北银,在言情剧里学会了台湾腔,还听相声学会了天津口音和陕西口音,但那些方言都接近于普通话,而真正山沟里的人说话都很奇怪。
幸好当年看电影,还学了一点粤语口音,虽然广东人都表示听不懂,可是东北人也说听不懂。
她说:“我唔系扑街仔啦。”
伯父满意的点点头:“就用这个口音说话,老徐媳妇就是山里人,让她教你我们这里的土话。”
文泽兰生无可恋的在当前这个毫无娱乐,就连评书都听不到的县里生存,肉身的母亲在柴房停灵两天,趁着夜色悄悄摸摸的埋到祖坟里,旁边是肉身父亲的衣冠冢,只是没敢起坟头,怕人知晓。次日下了一场大雨,痕迹全无。
她一边学着这里根本听不懂的方言,一边被揪去认字。字倒是认得,只要是连在一起的字哪怕是篆字,都有种族天赋能蒙出来,可是不会写。
伯父勉强教了一点,就没有耐心的拿出一本书:“这是你爹的刀谱,还有气功图谱,看看认不认得。拿回去练!”
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居然要求女孩子认真练武!这朝代真是太棒了!一定是架空啊!
回去练武,闻鸡起舞,因为伯父是个有钱人,家里养了十几只母鸡,三只公鸡闹钟每天天一亮就开始叫,她就爬起来洗漱梳头练武。
…………
卓东来还记得自己并没有输,击败他的是天意而不是人心。交往二十年的好兄弟死在自己眼前,随即面临和强敌的决战。
在那场决战中他依然很冷静,可是自己抢到的那把神鬼莫测的武器上有一个专门针对他打造的缺陷,而敌人所拿的,是萧大师所铸造的,注定会杀了自己儿子的泪痕剑。
卓东来被短剑刺进心口:啊,好吧。╮(╯▽╰)╭虽然没想到会死,但后事不会乱。
低头看到剑上的泪痕消失了:原来我就是萧大师的儿子。才知道,不错。
眼前一黑,并没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也没看到阴曹地府,没在阎王面前见到那些被自己杀的人。然后他就失去知觉了。原来死的感觉和睡着一样,不错。
还没看到什么东西,先恢复了直觉,身上火辣辣的疼,忽然身上一凉,整个人一激灵睁开了眼睛,竟然是在河里。
岸边上有几个人,插着腰看着,旁边还飘着几具尸体,卓东来直挺挺的和他们一起顺流而下。水很冷,他一动不动,偶尔有水浪打在脸上,也只是提一口气让自己飘起来。
这具肉身不算瘦弱,身上有点肉,显然能在初秋的河水里挺一会——看树叶就知道是初秋。
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船只经过,看到这一幕只说一声晦气,无人搭理。
卓东来的心里十分平静,甚至有一丝想笑。
等到看不清楚那几个人的时候,这才扑腾着河水,把旁边几具尸体身上的衣服仔细的摩挲了一遍,竟翻出一个钱袋,还有缝在衣服缝隙里的金瓜子,又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拔了几件,都是丝绢绸缎的好料子,这样的衣服很值钱。
河水里有浮力,尸体还没凉透,脱起来很方便。衣裳破口处的血已经在河水里冲洗干净了,直接能拿去卖。
“这肯定是仇杀。强盗杀了人不急着跑,还有闲心弃尸,却不把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哪有这样大手大脚的强盗。”
这时候他已经冷的手抖了,咬咬牙努力坚持。自己说说话解闷:“手柔软而没有老茧,骨骼纤细,这人是个读书人,当官的。这个应该是管家,或是小厮。这两个人是护院,原本武功很好,后来吃的这么胖,武功荒废了。身上没揣铜钱,真是有钱人。”
“可惜了我的锦衣华服美人美酒美食,又要白手起家。这次,就一个人吧。”
最后把几人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这上面有金银有宝石,宝石抠下来单卖,金银嚼成一团毁掉暗记也可以卖。
他扛着包袱上了岸,吹干了头发,撕开手帕梳了个合乎年纪的包子头,这头型真是恶心。
上了官道,一路以极慢的速度往城里走,竖起耳朵听来来往往的人所说的话,说话的口音。
山西,刚刚的河道是汾河。
随口编了一个投亲去的瞎话进了城,用碎银子住了下来,就近买了一把短刀,身上有一片在地上磨出来的擦伤,泡了水更不容易养好。幸好没有水蛭,他自己懂几个常用的药方,慢慢调养好了。
每天除了练武之外,只在知县衙门附近走动,渐渐的摸遍了全城的道路。
然后失望的得知这基本上是个清官,没有几千两黄金等着他去拿,这官儿只是临时缺钱了贪一笔,数量不超过二十两银子。
卓东来就离开了。
本打算摸清楚他有多少钱,再准备好或偷或骗,结果没有价值。
这肉身应该是七八岁,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筋骨都长结实了,只能咬牙努力。
找人牙子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