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举棋不定。询问的看向师父,还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文四姐怂恿道:“去呗,他要敢对你不恭敬,你喊我去揍他。”
姚三郎笑道:“不敢不敢。”
俩人就又上楼去聊天了。
文四姐等他俩上楼、进屋、关门、立刻无节操的掠过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心里还给自己找借口,我是她师父呀,我不能放任一个有贼心的老妖精跟我软萌的小徒弟独处。
黛玉倒不是很害羞,落落大方的问:“三郎哥哥,你要与我说什么?”
姚三郎深情款款的说:“残雪初晴照纸窗,地炉灰烬冷侵床。
个中邂逅相思梦,风扑梅花斗帐香。”
文四姐没听懂。
黛玉听懂了,立刻红了脸。这诗的大意是: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点着炉子都觉得心里冷,可是突然梦见你了,就觉得窗外吹来夹杂着雪的冷风都带着梅花香气,可知那梦何等暖心。
她微微沉吟,吟道:“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别来历年岁,旧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犹讥。
寄身虽在远,岂忘君须臾。
既厚不为薄,想君时见思。”
姚三郎不算饱学鸿儒,可山中的日子寂寞,他也读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诗词,知道林姑娘的意思是说,就算我离开了,她认识了很多很多新朋友,也不会忘了我。
姚三郎心中微动,眼睛亮亮的眨呀眨:“有美人兮迥出群,轻风斜拂石榴裙。
花开金谷春三月,月转花阴夜十分。
玉雪精神联仲琰,琼林才貌过文君。
少年情思应须慕,莫使无心托白云。”简单的来说,你辣么好看,我喜欢你。
文四姐在外头挠墙,感觉好像要私定终身了,但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发生了什么?
你们文化人说话为什么那么复杂?不对!姚三郎你什么时候混成文化人的?
之前给我讲故事时一嘴的大水词,是把你自己的文学水准降到跟我一致吗?我讨厌你!
黛玉惊惶的抬起头,看着三郎哥哥,他站在一米开外,是个如玉君子,眉梢眼角带着温柔笑意,略有些忐忑不安,他火辣大胆的对我表明心迹,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的脸一点点的红到底,羞怯的转身避开他的目光,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要告诉师父去。”
姚三郎赔笑道:“林妹妹,好妹妹,是我一时失言,你莫怪。”
“失言?”黛玉微微挑眉:“谁跟你哥哥妹妹的,别混叫。在下木玄玉,是个男孩子。”
“好,好,林贤弟。”姚三郎想到自己刚出柜的好朋友,憨笑道:“四姐去接她娘子了。”
黛玉想到自己师父的婚约,忽然觉得,木玄玉的身份也不是很安全。
她娴静似娇花照水,轻声问:“你要去做什么?”
姚三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终日修行,云游四海却居无定所,并非良配。要去谋求一份富贵荣华,也好养家糊口。”
说到养家糊口四个字,他的眼睛不住的往黛玉脸上看。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养的是谁。
黛玉以手掩面,疑惑的问:“你还缺荣华富贵吗?”
你头上戴的是金玉,身上穿的绫罗,看起来不像穷人呀。
姚三郎羞惭的点点头:“实不相瞒,我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用法术幻化,实际上就一身道袍,身无长物。我师父叫我来红尘中历练,广厦万间,卧眠七尺,无非睡一宿觉而已。秋来满山皆秀色,春来何处不开花。。”
说起来很好听,但就是穷。_(:3∠)_
黛玉惊讶的问:“那你原先以何为生?”
实情竟是这样吗?太令人惊奇了,看你通身的气派不像大家公子,可更不像凡夫俗子。
我师父的朋友,都是些奇人异士呢。
姚三郎特别诚实的说:“算卦,讲故事,没饭吃的时候辟谷,还有在四姐身边蹭饭。”
我昨晚上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实情,算了一卦。得下兑上巽,风泽中孚,卦形外实内虚,喻心中诚信,所以称中孚卦。这是立身处世的根本。
简直是太上老君告诉我,要说实话,不要骗女孩子。
黛玉满眼的新奇,到是去了几分羞怯,跟多的是赞叹:“三郎哥哥真是修道之人。《东坡志林》:人生耐贫贱易,耐富贵难;安勤苦易,安闲散难;忍痛易,忍痒难。能耐富贵,安闲散,忍痒者,必有道之士也。”
可你怎么说出来了?既然装作富贵公子,又为什么要自己戳穿?
姚三郎垂手道:“林妹妹,我想跟你以诚相交,故而不瞒你。你可别告诉林大人。”
我是要跟你说实话,然后以一个有钱有权的身份去你爹那儿求娶你。别戳穿我。
仔细想了想,我总觉得四姐会掀我老底……
黛玉心说:瞒着父亲,那我不就跟甄姑娘一样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动,却说不出为什么。
看姚三郎诚恳请求,眸正神清的样子,便鬼使神差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姚三郎欢欢喜喜的笑了起来,像是得了无价珍宝似得。
黛玉掩口而笑:“呆子。”
这可不是猴哥叫八戒的那种‘呆子’。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此去,多则两年,少则三个月,必然传来佳讯。”
黛玉微微颔首。
心里想问他要去做什么,又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