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后,他总算松了口气,这小家伙好好的,没有皮外伤,他摸了下骨,手骨脚骨也没断,他连忙将他抱了起来,低低哄了几声。
叶仲君哭了半日早已哭累了,这会儿被他抱了起来,很快便在他怀中睡着了。
待他睡熟过去后,祝融将他轻轻放在一旁,又见他满脸泪痕,抓起袖子来有些笨拙地擦了擦他的眼泪。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这肩膀是脱臼了,祝融咬牙,右掌摸过用力接了一下骨,一下子痛得全身直冒冷汗。他右肩膀这儿也疼痛也紧,他能感觉到刚刚这猛地一用力,剑伤又溢出血来了,他将自己被划烂的外衣下摆撕成条状,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如今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痛的,已经感受不出来哪里受了伤了,而且他掉下来时被树枝划伤,整个身子血迹斑斑,只能用眼和手仔细摸索着。
小伤不计,他的右脚踝扭伤了,艰难除了靴子后,才发现已经肿得相当厉害了,他忍着疼痛摸了几次也摸不到骨,好不容易摸到后,却接不过来,他架势不对,连接了几次都没接对地方,疼得全身大汗淋漓。
犹豫了片刻,他将撕下来的布条卷成一卷,塞到口中咬住,他调整了几次呼吸,手掌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脚腕终于接好了,却是疼得他热泪盈眶,他足足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时辰不早了,他头顶密密麻麻的藤蔓已经让他砸出了一个大洞,透着外面不甚明亮的光,就快要天黑了。加之这个地方有些隐蔽,恐怕墨辰他们不太好找,他要尽快出去外面找个显眼的地方才行。
他坐在地上眺望了一下,摸到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树枝,这树枝折口新鲜,还带着血,显然是被他掉下来时砸断的,看到这折断的地方,祝融只觉得自己背上的伤口阵阵发疼,祝融拧了拧眉,将其多余的枝叶芟荑,准备当成拐杖来用。
如今他左手刚接完骨还没什么力气,右肩又有伤口拉扯,抱着这叶仲君实是有些艰难,祝融思虑了一瞬,扯下自己已经破烂不成形的外衣,将叶仲君系在了自己胸前,此次有了前车之鉴,他来来回回地将叶仲君和自己捆绑得严严实实的。
捆绑结实后,祝融忍不住皱了皱眉,现在他都有心理阴影了,今日这叶仲君从他怀中掉下那一瞬,他几乎胆子都要吓破了,要是这叶仲君因他的失误而丧命,只怕他以后都无法原谅自己。
祝融有些恍了神,他们坠崖的消息也不知道蒙蒙知道了没有,若是蒙蒙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而且她胆子那么小,一定吓坏了,也不知道要哭掉多少眼泪。想到这,祝融有些心急了,他要快点联系上墨辰他们才行。
祝融拄着拐杖起身后,下意识地腾出右手托在叶仲君的屁股上,这回可别再掉了。
只是他一走动,叶仲君便醒了,开始哭了起来,许是祝融捆得太紧他有些难受,叶仲君小手小脚挣扎个不停,小手从襁褓里伸了出来,还直抠祝融肩上的伤口。
祝融疼得皱了皱眉,瞪着他,小家伙停了哭,可是一双眼睛哭得水淋淋的,一脸委屈地望着他。
这双眼睛黑溜溜的,比蒙蒙的还要圆上许多,不知为何,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蒙蒙,蒙蒙小时候应该也是这么可爱的吧?祝融一下子就心软了,低声哄着:“别哭了,别哭了。”祝融没哄过这么小的孩子,来来回回只有两句话:别哭了,不哭了。
他一哄叶仲君反倒哭得厉害了起来,委屈地趴在他胸前,泪水都打湿了祝融的衣襟。
祝融有些愁了,这叶仲君身上又没外伤,难道是掉下来后受了内伤伤到五脏六腑不成?可哭声这么嘹亮,不像是震到了肺腑啊,还是饿了渴了?饿了渴了的话他倒能想想办法。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吃奶,他可以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动物的痕迹。
祝融正欲起步查探,忽地感觉怀中一热,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他的中衣漫延至他小腹。祝融全身都僵硬住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心托着的圆滚滚的小屁股发出一连串的震荡,同时响起了炮弹似的声响,“噗噗……噗噗噗噗……”
原本还在哭的叶仲君忽地听到了这一连串的放屁声,吓得手脚乱颤,止住了哭,懵懵地看着祝融,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仿佛在问他——这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