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等臻臻出声反驳,就听见程元姬冷冷的说道,“不得而为之的缘由?那我要是说我也有不得不杀她的缘由呢?”
楚漓心中冷笑,程元姬杀人还需要缘由吗?
不过程元姬的这个反应,确实不在楚漓的意料之中,她印象中,程元姬并不是这么多话的一个人。
臻臻的表情,也从震惊变成了绝望。
其他人也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不知道门主……到底,有什么……不……不得已要杀臻臻……的缘由?”臻臻浑身簌簌发抖,如一片摇曳在风中的落叶。
不耐烦的神色,从程元姬的眼中一闪而过,“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本门主便让你死个明白好了……”
“门主……”还不等程元姬说完,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跪着的众人中传了出来,将他的话打断。
原本黑着脸的程元姬,脸色更沉了。
楚漓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身上,就是他,打断了程元姬的话。
楚漓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她之前在亲王府,或是在程元姬的院子里,从来没见过有任何人敢打断程元姬的话。
虽说现在处境不同了,但程元姬的暴戾,终是刻在骨子里的。
楚漓对程元姬的这种看法,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果然,程元姬阴寒的看了那个人一眼,冷冷的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想跟她死在一起吗?”
楚漓站在一旁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延伸到四肢百骸,又好似有浓浓的乌云笼罩在头上,暴风雨立马就来来临一般,情况似乎越来越糟了。
她以为,那黑黑瘦瘦的男子,在程元姬阴鸷的注视下,会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男子结结巴巴的,还是把他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门主……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愿意……愿意加入长安派,是因为……因为可以去打陵军,为我们……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可是现在……长安派都还没有壮大……门主,门主就这般苛刻我们,只因为无心之过……就要就要处死一个弱女子,门主的做法……和那些陵军,又有什么区别?”
楚漓听了男子的说辞,也暗暗的点点头,他的勇气值得赞赏,也没有在这日复一日的操练中迷失自己,始终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
此时程元姬的脸已经沉到了极点。
楚漓轻轻的瞥了他一眼之后,立马低下头,她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再设法救他们,似乎有些不现实。
寂静的气氛持续了许久,所有的都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呵……”程元姬的一声冷笑,终于把这寂静打破,“那你们想要如何?”
“只求门主能饶了臻臻这一次,别让我们……寒了心……”男子说得有些激动,不由得红了眼眶。
程元姬冷冷的看着他们,毫不动容,他根本就不在乎,他能毫发无损的从顾寒熠手中逃出来,他就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程元姬……”楚漓出于本能低低的喊了他一声,若是他在此杀戮,那又将是上百条无辜的生命啊。
在程元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之后,楚漓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冻住了,脑子也随之变得一片空白,原本想要说些什么话阻止程元姬,都全被噎在了喉咙里。
不过,最后,程元姬什么话也没说,在众人的注目下,竟然就这么转身离开了。就连楚漓也不知道,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楚漓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臻臻,终是叹了一口气,这么一闹,她应该以后都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众人待程元姬走远之后,才过去将臻臻扶了起来,毕竟他们都是一个镇子上的,说到底,有什么事还是会相互照应一下。
奇怪的是,那日之后,程元姬还是每日带着他们操练,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臻臻确实也安分了不少。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个月后,一直追击陵军的陈庆天,此时已经带着五万兵马,围在陵都城下。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一直追着陵军,竟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将陵东国的城池各个击破。
陵都城门紧闭,守城的禁卫都缩在了城中。
看着眼前巍峨的陵都,他心中充满了快意。
只要拿下陵都,灭了陵东国,从此天下统一,百姓就再也不用受战役之苦了。
“兄弟们,就地扎营!养精蓄锐,明日一举拿下陵都!”
当天边亮起第一缕阳光时,陈庆天也带着众将士,进行第一轮进攻。
呐喊声擂鼓声隆隆不绝于耳,坚牢的城门也在猛烈的撞击下,慢慢的变得松动。
眼看着城门就要被撞开,突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上。
陈庆天远远就认了出来,那人正是江燕林的父亲,那位有名的江员外。
为什么他能记得那么清楚?因为他当初偷了人家的人参。
只是,为何江父会在这里?
他突然想起偷人参时,江父与那些商贾的谈话。
他们说过什么打造兵器?陈庆天突然心里底气就矮了一截,若是他们手中真有什么利器,恐怕攻城也没这么容易。
只不过,看着自己身后的五万大军,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将整个陵都淹了吧?
“姓陈的小子!”江父在城头上喊了起来。
陈庆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