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向掌柜问明花家所在,林碧凝和白逸坐着马车往花家赶去。
去赴宴不好带太多人,他们此行只带了简平和陶易,彭泽和侍剑留在客栈。
从沁芳楼出来,白逸就让人去打听花家的消息。
原来花家是瓷欣有名的富商,百年前从卖香材起家,后因开香铺积累下家产,现在名下的产业涉及方方面面,什么酒楼、绣庄、米铺了,只要是能赚钱的,肯定有花家的一份。
花勉建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但子嗣却艰难。他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早夭,二儿子痴呆,竟只剩一个女儿是健康的。
到了花府,早有下人等在外头,一见林碧凝和白逸下车,忙殷勤笑着迎上去:“是两位沈公子吧?我家老爷已在花厅摆好宴席,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有劳了。”
林碧凝笑着道谢,和白逸肩并肩跟着对方进去。
天色渐暗,花府早早点起精致的灯笼,灯火通明。府中雕梁画栋,沿路处处皆是景,奇花异草,假山林立,只消一眼便可知花家是个积富之家。
那人领着他们过了一门洞便不再往前走,另有一伶俐丫鬟领着他们去花厅。
甫一进花厅,林碧凝只觉幽香阵阵,清雅淡然,环顾一番,却原来是角落摆了四盆品相极好的兰花。
花勉建笑着招呼俩人见礼,让丫鬟带简平和陶易去隔壁厢房用饭,待众人分主次落座后,吩咐丫鬟们把佳肴美酒摆上。
看着他们一个个鱼贯而入,不一会就将大圆桌摆了个满满当当,又有丫鬟给三人倒上酒。
花勉建举起酒杯朝他们道:“这一杯酒,谢两位公子那日出手相助。”
林碧凝预见席上要喝酒,来之前就吃了解酒丸,此刻也没有推辞,和白逸喝下了这一杯酒。
花勉建放下杯盏,笑得像是长辈关心后辈一般亲切,道:“听口音,两位公子不似南方人,不知两位因何到此?”
知白逸不喜此人,林碧凝便回道:“花爷说的不错,我们兄弟是上都人士,此番出门是奉长辈之命四方游学,增长见闻。”
“上都好啊,天子脚下,繁荣似锦。”花勉建状似无意地试探道,“我观沈小公子辨香十分厉害,那日同老五说的在香盒上刻暗记的法子也很好用,莫不是家中也是与香打交道?”
林碧凝点头:“家中也开了间小香铺,耳濡目染,也就学了些。”
“令尊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继承香火,传承家业。”花勉建黯然地叹口气,“不像我……空有这万贯家产,却后继无人……”
说着,他又扯着嘴角笑起来:“唉,不说扫兴的。来来来,两位吃菜,吃菜。”
听他这话,分明是引人相问。
林碧凝和白逸对视一眼,没有搭话,她尝了一口菜,赞道:“这菊花鱼造型逼真,外酥里嫩,又香又脆,府上厨子好手艺啊。”
“你们喜欢吃就好。”他们不动问,花勉建只好自己把话题引出来,“沈小公子,今年贵庚啊?”
林碧凝道:“一十五岁。”
花勉建不是读书人,不讲究他们那一套,加上行事素来雷厉风行,便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真巧,我那小女儿和小公子一般年纪,我见公子十分喜爱,有意招小公子为花府女婿,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听到“女婿”二字,林碧凝惊得差点丢掉手中筷子,也没注意他说的是“招女婿”,急忙忙道:“花爷,这恕……”
“小公子先不忙回答,我知道让你做我的上门女婿,你一时接受不了,只因我一个儿子早夭,一个儿子痴傻,只剩女儿能继承花家,我见你忠厚良善,又与小女十分登对,才冒昧相问。小公子若答应,我也不会亏待你,花家珍藏的香方和香材你要多少有多少,花家每年所得也能分你三成。”
林碧凝还要拒绝:“不是,我……”
花勉建朝白逸笑道:“都说长兄如父,沈大公子想必也很乐意见到弟弟有个好的前程,沈大公子以为呢?”
他能看出这两兄弟感情不错,家境也不错,但只要涉及到切身利益,他相信这位大公子应该很乐意少一个人分家产。
白逸没想到花勉建的目的竟是林碧凝,好笑地勾着唇角道:“可惜,家中已为舍弟定下一门亲事,待我们回去就要择日成亲了。”
“啊!”花勉建吃了一惊,瓷欣男子十七八岁成亲,他以为这是白逸的推托之词,便问林碧凝道,“沈小公子,大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林碧凝听了白逸的话面色羞红,虽只是拒绝花勉建的一番说辞,但提起亲事心中依旧害羞,微微垂眸,只盯着盘子上的缠枝纹,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花勉建见她不好意思,心中便信了七分,语气饱含遗憾地感叹道:“小公子这么小,怎么就要成亲了!”
他好不容易看中一个长相俊、喜欢香、与自己有眼缘的人,奈何已成别人家的女婿,唉!
倒酒的丫鬟站在花勉建那边,白逸在桌下伸手握住林碧凝软乎乎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一下,笑着道:“嗯,女方那边催得急。”
什么叫女方那边催得急!
花勉建心中腹诽:那家人是有多想把女儿嫁出去啊!
林碧凝听出白逸的画外音,不就是说她急着想要嫁给他,顿时羞恼地拧着他手背旋了半圈。
她的手劲小,又没下重手,于白逸而言好似挠个痒的程度,笑眯眯地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