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说话声音远去并消失很久,他才木木地收拾一番,遂离开此地,他茫然地来到龙江北岸,徘徊数日后,又在一鹰嘴岩石上打坐许些日子,长叹一声,终究未过江,而是沿江西行。
一路上他大多时候在青牛背上度过,由于不惜代价地喂哺各种灵丹妙药,青牛已经成功进阶,如今为二级修为,相当于人修筑基期修为,如果令其奔跑,即使千里马亦只能望其项背,但是一路上一人一牛却是踟蹰而行。青牛背阔,李释厄盘腿坐其背上,既舒适,又不颠簸,他倒是乐意在牛背上打坐修行,为了便于参悟诵读,他将从徐天寿哪里诈来的推演法诀誊写到一卷羊皮上,这推演法诀名曰:《逸》,说起这逸经,后世有部分流传,以讹传讹,不但内容大变,其名字亦被改了,称之为《易》经。
李释厄通览全篇,实在其中内容诘拗难懂,往往一个字参悟十天半月,亦不知其意,这一日,他阖上羊皮卷,暗忖道:“原来此经如此博大精深,若是全部参透,凡是天下之事,无一不可推演,徐天寿获悉此经已经数百年,参悟所得已是了不得,而此经为玉清上人所授,不知其凭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又是如何了得,若是我没有猜错,曾经偏居漠北一隅被外界称之为北方‘魔道’,如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整个江北,应该出于他之手,果然是大手笔。”
正在思量间,听到远处一阵清脆驼铃声,李释厄抬头眺望,只见远山一片红叶霜染,才知道竟然又过去两个季节,他收起羊皮卷,扳指推算一阵,从青牛背上跃下来,向前走几步,来到一岔路口,才等了一会儿,见一队行商正好赶过来,于是上前拦住他们的头领,指着左前方,道:“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前面那条驿路通向何处?”
头领五十多岁,大约经年风里来雨里去,面上黝黑并略显苍老,他打量一下李释厄,慢悠悠地道:“不知你想去哪里?”
“哦,在下是游学的学子,姓李,叫李释厄,各处拜访名师求学,如今出门已经有三年余,并没有固定目的地,只是我见此处有两条道路,一时迷了方向,又不甘走回头路,正在犹豫不知该走哪一条道才距离附近最大的城市。”
“哦,若是如此,我建议你跟着我们队伍走吧,穿过前面峡谷,便有一座叫望城的城市,城外西南二十里有一座千年书院,书院叫什么名字,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但是久负盛名却是事实,既然你是游历学子,不妨去哪里打听一下,或是对你有帮助。”
李释厄施礼谢道:“多谢头领。”
那人呵呵一笑,道:“李兄弟,不必叫我头领,我哪里挣来这么大产业?我也是替别人做活的,因为东家看得起我,让我做了这驼队经理兼镖师头领,管着这三十头驼子,十几号人,我姓袁,因为排行第三,所以众人叫我袁老三,原来名字反倒是没人叫了,我也懒得提起。”
李释厄牵过青牛,跟在驼队后面,行进半日,天黑下来,众人就地宿营,第二日午后,驼队进入峡谷行进约三十里,李释厄看了一眼,走近袁老三,道:“前面山高林密,左侧有一斜坡直通驿路,正是歹人出没的好地方,请袁头领小心为妙。”
袁老三闻言,笑道:“我东家早已将各路大小寨主打点孝敬,应该不会出现意外。”说到这里,他传令道,“请各位弟兄将驼子收拢,将招子放亮,警戒慢行,准备家伙什。”
才走百丈远,来到一处开阔地,一声清脆响箭穿云而来,袁老三面色一紧,令驼队停下来,十几号人分三拨人,分列各处,正好护住驼队,手中各持单刀长矛,李释厄一看,便明白这些人均是训练有素,应该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突发情况。
李释厄正在思量,左侧斜坡密林中冲下一队人马,约三十余人,不过眨眼时间,便将驼队围实,领头的是黑脸魁梧大汉,骑着一匹高头青骢马,环顾一周,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只要说半个不字,只管杀来不管埋。”
袁老三赤手走上前,不卑不亢地道:“不知好汉是哪座山头?小的姓袁,叫袁老三,常年走此路,曾随东家去各处山头均烧过香,孝敬几个香油钱,怎么没见过好汉?”
黑脸大汉,冷哼一声,道:“你这老东西真啰嗦,见我等现身,还不赶紧将金银细软收拾送上来?却是空口白话,难道我的话要见血才管用。”
袁老三退后几步,再次抱拳道:“不知好汉爷需要多少孝敬,顺便请好汉爷留个名号,日后也好按常例孝敬。”
“袁老三?你耳朵聋了?我再说一遍,凡是钱财,都得给爷留下,麻溜的,别让爷等待不耐烦?”说完,一鞭子劈头盖脸地朝袁老三挥过来。
袁老三退了几步,正好躲过来袭鞭子,取出插在一旁的短杆钢枪,冷笑一声,道:“好汉爷,这里有三十两白银,若是想要,我双手奉上,若是想得寸进尺,我袁老三走南闯北也不是一天了,从来没被吓倒过。”
“哦,今天我就是专程找你银枪袁老三的晦气,弟兄们,杀!”
一声令下,在场四、五十人混战一团,那黑脸大汉扔掉马鞭,从马上跃下来,从马鞍旁取出一柄鬼头刀冲杀上来。
大约来者专为寻仇而来,所以下手颇为狠辣,碰着挨着均为要害之处,即使躺在地上不动的,也要抽冷子补上一刀,尽管袁老三武艺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