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秉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柳清溪做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当真把温氏气笑了。
正待开口说什么,突然被门外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打断:“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靠近,面无表情的脸上无端多了一股让人心悸的怒火,看杨秉山的眼神冰冷无比,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劳杨老爷费心。”话语中说不出的疏离。
两个留着同样血液的男人之间仿佛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原来杨奕辰本正和柳清溪享受难得的快乐时光,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杨秉山到来,打破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本来对于杨秉山的到来,杨奕辰心中就有不喜,害怕温氏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他只能忍痛和柳清溪分开。
谁知道一到家中,就听到杨秉山要拆散他们两个的话,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能开口说出让柳清溪做小的话?
谁给他的自信和权利?被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忍心她有一丝一好不高兴的珍宝,被这个男人如此践踏。
杨奕辰怎么可能不愤怒?更何况随着脑海里涌现的记忆越来越多,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并不属于这里。
而杨秉山给了他这个身体生命,但没有尽过任何义务的男人更不是他心中认可的长辈,只有温氏才是带给他温暖的亲人。
“辰儿,你”杨秉山盯着少年的眼睛:“你知道你这样能少奋斗多少年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说值得就值得,不劳您费心。”杨奕辰会以杨秉山充满攻击力的犀利目光:“是不是二十年前杨老爷也是抱有这样的目的,娶了娘,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然后将你深爱的女人放到身边呢?”
“是啊,如果不是你这样的选择,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也不会有娘十几年来所受的苦楚。”他一语道破事实。
杨秉山无力反驳,可心思依然不死。
收到几位官员抛出来的橄榄枝,信中的好处让他心动不已,即使杨家最繁盛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唾手可得的好处。
更何况五品六品的官员,在以前的他看来,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儿子一个七品县令,如果能巴上这样的岳父,加之对方的人脉,身居高位也不是不可能,这就是杨秉山的真实想法。
因此一听说杨奕辰归来,放下手头的生意也要立刻赶来,自收到信件之后,这个想法在他心里不知出现过多少次。
本以为杨奕辰会同意,谁曾想,这对母子一样的冥顽不灵。
“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好处吗?”杨秉山根本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的脑回路。
而杨奕辰对于这个薄情男人更是嗤之以鼻,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阿南,送杨老爷出去,以后家里不欢迎这样的人。”冷冷的态度让杨秉山心惊胆战。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这个儿子当着众人的面赶出去。
骨子里,他还是认为父母之命不可违,杨奕辰还是应该听他的。
即使以前有太大的矛盾,父子之间也没有隔夜仇。
本以为杨奕辰就是说说,谁曾想阿南这个唯命是从的下人拎起他就把他扔了出去。
“你”杨秉山气结,可是看看门口好几个看笑话的人,再说下去就丢人就丢大发了。
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院子中,母子两人相视一眼,对杨秉山的做法十分愤怒。
他这样做不仅看轻了柳清溪,更是作践他们母子两个。
还是温氏最先平复心情:“辰儿,别放在心上,你和清溪好好的就行,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父亲。”
这是温氏第一次明确说他和杨秉山的父子关系。
毕竟作为母亲,她不能说让儿子不认父亲这样的话,可是这个男人越做越过分,触碰了他们的底线。
杨奕辰默不作声,觉得这个父亲是最近太闲了,居然来插手自己的事情,看来是时候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而离开十里铺的杨秉山深深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被挑衅,越想心中怒火越甚,在他看来,这样的选择没有什么错误。
此时此刻的柳清溪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
送走杨奕辰,面对众多调笑和挤眉弄眼,她故作镇静:“还不赶紧好好干活,天天来买房子的人这么多,你们不好好干怎么行?”
插着腰怒吼的模样没有一点威慑力,不过大家玩笑归玩笑,手里的活儿也没耽误,这可是关系着十里铺以后的发展和人们的生计啊。
旁边,张五梁换去干净利索的短打,身着蓝色长袍,头发高高盘起,这几年读书识字之后的他多了一丝儒雅的气息,其中夹杂着商人的精明。
“清溪,估摸着我快顶不住了,最近人越来越多。”
没错,不单单柳清溪被骚扰,张五梁这个大管事,柳清溪的左右手也一样。
其实在临沂这个地方,到现在,对于柳清溪建造的房子,不管是打心眼里满意,还是冲着她的名声而来,对十里铺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柳清溪四下看了一下,建造比较顺利,每个人各司其职,她不再也没关系,索性心中这个决定需要提前跟张五梁打个招呼。
“村长伯伯,咱们去你家里说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跟你商量。”
张五梁家中,原来的土坯房子已经换成青砖瓦房,比不上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