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鞠、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白江为了给梅姑鼓劲,也给自己鼓劲,学着大人的样子,奶声奶气。
梅姑听后,惨白的脸上挂了浅浅的笑,并渐渐转深,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唱得好!便是那阎王亲自唤,鬼神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我亦定向那寻仙路儿上走!”
“说得好!后生可畏啊!”浊道真君一拍扶手,赞叹道,自修道以来,千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早已忘了最初的志愿,未想到今日看新人测试,竟会听到如此振聋发聩之声。
几位峰主不由自主陷入深思。
当梅姑一只手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她早被强大的压力压至七窍流血,内脏损失,只是凭着一口气,坚持到最后。
最后一只脚登上山顶,浑身的压力骤然消失,梅姑顿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冒着凉风,迅速服下一颗复元丹,盘膝恢复。张天涯不许她在五层之前服用修炼类丹药,却给留了上好的复元丹,入口即化,身体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
梅姑惊喜地发现,经过方才一番磨炼,竟如淬体一般,恢复后的身体比之前更坚韧,更通透,经脉隐约也比之前宽些,吸收灵气的速度亦比之前快些。
奈何,自己的丹田真的是喂不饱的狼,多少灵气入内,都消失不见。
再次睁眼,饶是见过不少风景的梅姑也呆了。
一望无际的天空如水洗般碧绿,十分通透,叫人见了心情舒畅。
一座威严的主峰悬浮正中,其余六座分散四周,每个主峰周围漂浮着若干小峰,白云如轻纱般缭绕在浮峰之间,娓娓诉说天道宗千百万年的沧桑;阳光透过云雾洒下淡淡金光,更是添了几分仙气。
偶尔几名修士御剑而行,穿梭于各峰之间;更有仙鹤往来其间,传来高亢的鹤鸣。
“清浅,来这边。”刘苗苗在一旁向梅姑招手,她身边站着刘安。梅姑四下一扫,发现不远处,赵秀双臂环胸,随意靠在一棵古树上,另有一名筑基前辈站在一旁,几名新徒随意四散盘坐。
梅姑遥遥对赵秀行了礼,领着白江来到刘苗苗身边:“苗苗,刘师兄。”
刘安笑着和梅姑、白江打招呼,闲聊了几句。
陆陆续续有人登上来,各自找地方恢复,待到夕阳西下,赵秀来到中央:“测试结束,尔等顺利入门,随我来吧。”
刚刚还是百余人,如今却只余六七十人,难免让人感叹修行不易。
丹崖琼阁步履逍遥,碧海仙槎心神飞跃。
这正是初踏入宗门的众人,对于这个强大而又向往已久的地方的最初感觉。
带着八分期许,夹杂一分对未来未知的懵懂,脚步在忐忑与激动中踏上了通往正殿的台阶。
蜿蜒厚重的石阶引领众人的脚步游走在蓊蓊郁郁的苍松翠柏之中,似是向人们低诉修仙的漫长与孤寂,耳畔不时飘荡着仙音鹤鸣,似有似无,轻柔缥缈。
“弟子赵秀,负责耀光城收徒事宜,率新入门弟子六十七人拜见宗主和各峰峰主。”赵秀收起一贯的散漫,一时间似是变了个人般。
“弟子拜见宗主和各峰峰主。”梅姑等人齐齐行礼。
“好,尔等均通过入门考核,从今日起便是我天道宗弟子。要谨记宗规,勤加修炼。”
“弟子谨遵教诲。”众人齐声答道。
浊道真君点点头,复又说道:“哪个是变异冰灵根?”
罗依依闻言上前一步:“弟子正是。”
“可愿拜我为师?”
罗依依双眼一亮,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拜见师尊。”
下面众人无不露出羡艳之色。
“白江!”圆机真君见宗主收完徒,亟不可待叫出白江,生怕有人和他抢:“可愿拜我为师?”
白江歪着脑袋问:“你是谁?”
“嘶……”众人倒吸一口气,梅姑憋着笑,低头摇摇头,众位峰主一愣,转而大笑。
“哈哈哈,圆机,你也有今天,好,好!”清风真君抚掌大笑,自结婴之后,好久没有这般痛快了。
圆机真君的脸如调色盘换了几换,最后也笑道:“好小子,有个性,我喜欢。我乃锻器峰峰主圆机,可愿拜我为师?”
白江黑亮的眼睛一转,略一思量:“做你的徒弟,有何好处?”
众人一愣,元婴真君收徒,何时用许好处?
底下有人心里暗笑:“臭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竟得元婴真君收徒,还不知好歹,这下好了,得罪元婴真君,看你有什么好处,要是他能收我为徒就好了。”
圆机真君倒是没什么想法,这小子千年一遇的天才,许些好处又何妨,何况没有青丹峰那老家伙打乱,此次他还赚了,于是笑眯眯,如同诱拐孩子的拐子一般说道:“只要你拜我为师,锻器峰任何资源随你用,我亲自传你功法,教你炼器。还有,你是我的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