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人不应该是莫不知么?
即便是在此刻,即便是离开莫秦快一年,她依旧觉得感情对自己已成了奢侈,因为那样一场伤害,也因为那个阻隔在她和莫不知之间的孩子。
他们的确不可能,可她也绝不会因此而喜欢上其他人。
可是再反应过来时,苏霁月竟有细思极恐的感觉,因为,自遇上这个人的那一刻起,莫不知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就越来越淡,淡到离上一次他在她脑海中出现已经是几个月之前了,取而代之的竟全被眼前这男子占据。
她到底怎么了!
难道不自觉间,她再一次动情了不成?
“朕输给的不是你,而是朕自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楼宸的声音平地而起,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楼北宇眉目一拧,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
楼宸的意思很直白,他并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那一份兄弟情。他太过于相信这个从小到大一块长大的兄弟,可是就是这个兄弟,不但不念兄弟之情,还不念淑妃多年的养育之恩。
他输了,输给了一头白眼狼!
“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硬,既然你不承认,那朕今天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楼北宇说着,一声令下,新一轮的攻势顿时就猛烈了,楼宸手下的那些兵分明抵挡不住。
楼宸眸底的墨色如一汪深潭,黑不见底:“同样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第二次栽跟斗吗?”
“事实上,你现在已经栽了!”楼北宇眸底自信满满,因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事实上,他的计划从来都是万无一失的。
“是吗?”
楼宸眸底的颜色忽然就更加沉黑,好似黎明前的黑夜,即将爆发:“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看你的身后!”
话音落,前乾门方向忽然传来“杀”的一声,与此同时无数禁军再次涌入,而不同于之前楼北宇带来的那些人,这次的禁军领兵人赫然是云深。
楼北宇的眸底缩了缩,与此同时喊“杀”声又从头顶的四面八方传来。他抬起头来,便看见四面宫墙之上出现了无数禁军,他们手持长弓,一个个拉成满月,那上头的箭森森对下下头——正是他带来的那些禁军方向。
楼北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又急速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不可能事先知道!”
“我是不会事先知道。”楼宸接过他的话,拉着苏霁月缓缓从上头下来,“寝殿起火,里头发现的尸体与你的特征太过相似,甚至于连你小时候腿上落下的伤疤2都一般无二。可正是这份缜密,让我怀疑你的为人。一个处心积虑、卧薪尝胆的卑鄙小人怎可能有一日变性慷慨赴义?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你九弟,从小到大,你想办的事情哪一次不是隐忍再隐忍?一次又一次,皇兄低估了你,这一次,又怎会再吃亏?”
楼宸与他隔了三丈距离,缓缓道:“你输了,投降吧。”
“不,我没输!”楼北宇却忽然双目圆瞪,面容扭曲的狂笑,“朕不会输,江山是朕的,女人也是朕的,朕怎么可能会输?皇兄,你看你昔日最爱的女人都在我的身下承欢,你觉得我会输吗?我永远都不会输!输的是你!”
话音落,他忽然大叫:“全军听令,谁能拿下楼宸的人头,朕封侯拜相!”
“是!”
虽然外头的人多,但是擒贼先擒王,楼宸的人都在外围,他们未必就不能赢。一旦楼宸死了,那些人还不是缴械投降。
所有人心里都想着这一点,当即所有的禁军刺客甩开纠缠他们的人,直接举剑朝着楼宸的方向袭来。
无痕无魄再一次迎了上去,不止如此,晴白的日空忽然就涌下五道黑影落在了楼宸跟前,随着那五道黑影落下,整个场地之上陆陆续续出现的黑衣人密密麻麻,顷刻之间就占据了上风。
只是这些人只守不攻,似乎在等待什么。
楼宸垂目看向身侧的苏霁月,低垂下视线,眸光如水:“影儿,他们在等候你的命令。”
苏霁月一怔,这才看清那些黑衣人是谁。罗刹五使带了暗杀门的部下及时杀到,那一头,楼北宇整张脸都绿了。
“你……你来!把那个讨人厌的皇帝拿下!”
苏霁月是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的,然而话语出口,那一边的黑衣人已闻讯而动。幽冥使的声音更是内力震慑破空而来。
“传门主之令,活擒南帝!”
命令一出,四面八方各处的黑衣人都动了,楼北宇面色一变,下意识就往后退,然而这些暗杀门的人向来都是做的暗杀的事情,速度之快,哪里是他能逃得过的?
他的视线惊悚的落在楼宸身后的小太监身上,似乎只要是他身边出现的人,就会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曾经的苏霁月是,眼下这个小太监竟然也是!
他眸底迸射出狠毒的光来,却根本无暇他顾。
“嗖嗖嗖!”
众人只听得耳畔掠过的风声,再回过神来,那一头的楼北宇已被罗刹五使按扣在地上,头上的紫金冠都掉了下来,顷刻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一切尚未开始便已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那文武百官反应过来,纷纷跪地三呼万岁。
楼北宇的兵也知道大势已去,一个个丢掉兵器跟着跪下,一时之间,整个前乾门都只听见三呼万岁的声音,响彻天空,经久不散。
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