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跪下!”
在青云星连绵起伏、巍峨雄壮的纳天山脉深处,一个普通山村小院的宽大房间内,一名女子手拿一根拇指粗细的柳条冲面前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说道。
在这个女子和这个孩子周围,还或坐或立着十几个头发胡须都已经花白的老者,这些老者脸上均有怒色,他们身后的房间门口外,还站立有几十个村民。
“不跪,我干嘛要跪,我又没有做错事。”男孩儿墨非梗着脖子倔强说道。
“这祠堂供桌上刚刚摆好的祭品食物,是不是都被你吃掉了?”一位老者指着供桌上被吃得所剩无几一片狼藉的供品说道。
“不错,既然是食物,我吃了有什么错?”
“那是给我们的祖先吃的。就算是吃,也得等祭祀仪式完毕之后,由族长给大家分发。”
“祖先会吃吗?祖先他老人家不会吃,他的后代孩子吃了,他们应该高兴才是。我觉得,现在吃跟一会儿吃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你……那你在祖先牌位上乱写乱画,那是对祖先的大不敬,这个总不能说你也做对了吧?”
“那是因为我看大家经常跪拜祭祀它们,对它们毕恭毕敬,并把全村最好吃的东西都留给它们,有什么大小事情还要来这里禀明,并希望它们能保佑大家平安。它们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似的,我就想试试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厉害。
“结果令我很失望,它们不过是些普通木板而已,我把自己的愿望画写在了它们身上,它们也没有帮我实现。大家这么跪拜它们,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等有了灾祸,它们也不可能保佑我们平安的,我们只能依靠我们自己。”
“混账!墨非,你……你这混小子,简直是大逆不道,就算你现在还是个孩子,没有成年,我今天也要动用族规,治……治你之罪。”端坐在祠堂左侧第一把椅子上的老者听了男孩儿的回答,气得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族长息怒,用不着动用族规,他年纪还小,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让他向大家认错道歉,并恢复祖先牌位整洁的。”女子见族长发怒,立即向族长求情说道。
“如若此子再不认错,我必族规伺候,打断他的双腿,去取我的族长权杖过来。”老者厉声吼道。
啪!
女子见状,立即狠起心挥起手中柳条重重抽在男孩的臀部,她眼中含泪,声音颤抖的说道:“墨非,立即跪下认错。”
男孩儿挨了母亲抽打,虽然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却是咬紧牙关并没有呼疼,他冲那些老人和村民大吼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愚昧,我吃些食物,在木板上写写画画,有什么错?不要寄希望这些木板保佑你们了,想要保佑自己平安,就得学习能够保自己平安的本事,不是磕几个头就管事的。等我长大学了本事,你们拿好吃的来求我便是,我一定有求必应。”
说完,墨非噌的一下跳到了供桌上,然后又快速爬到祖先牌位架上,接连碰倒了好几个祖先牌位后,从祠堂的一个窗户口爬了出去。
“孽障,真是孽障,竟然敢对祖先大不敬。抓住他,不要让他跑掉,今天我一定要打断他的双腿,让他知道什么是族规。”族长指着墨非离去的身影愤怒吼着。
几个村里的年轻后生听到族长的命令后立即向墨非逃跑的方向追去。
“这小子是太不像话了,昨天还把我儿子打哭了呢!”祠堂外的一个村妇说道。
“是啊,他还抢我儿子的山竹吃呢,还说什么‘弱肉强食天道法则’,真是太不像话了。”
“那天我还看到他向咱们的水井内撒尿呢!他要让全村人都喝他的尿!”
“他还把我家的水缸给砸坏了呢!”
“他还偷我地里的西瓜吃,这么一个小家伙,竟然一口气吃了我三四个大西瓜。”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说起自己儿子做过的种种坏事,女子怕族长因此更加震怒,立即扑通一声跪在族长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族长大人,都怪我管教不严。你就饶了墨非这一次吧,他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贪吃、贪玩罢了。”
就在这时,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迫的打锣声,紧接着便听到一个人惊慌大喊道:“不好了,妖怪来了,大家快往山洞里跑啊!”
听到锣声和喊叫声,众人再顾不得数落墨非的不是,急忙转身向村外西山上的一个石洞处跑去。祠堂里的那些老人和族长也不例外,虽然他们年纪不小,但逃跑起来也不比年轻人慢多少。偌大的祠堂立即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被墨非吃得一片狼藉的供桌上的食物、盘子和一堆祖先牌位……
墨非母亲听到“妖怪来了”之后,面色大变,心想:儿子可是刚刚逃出去,他要是碰到妖怪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墨非母亲立即冲出祠堂,逆着人流向村内东边儿跑去,边跑边着急喊道:“墨非,墨非,快回来,妖怪来了。”
……
墨非此时正躲在村内的一棵大树上,他也听到了锣声和“妖怪来了”的警告声,看到村内大乱,人们惊慌失措的奔逃着,追自己的那几个后生也扭头向村西的山上跑去。
墨非好奇心大盛,心道:妖怪倒是挺威风的,母亲也经常对自己说‘不听话就会被妖怪吃掉’,难道妖怪是来吃我的吗?我长这么大可是一次妖怪也没见到呢,我倒要看看妖怪到底长什么样?它能不能找到我并吃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