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场面显得有些混乱,这时,如皋姜氏族长开口了,只听他朗声喝道:“大家都静静!既然诸位都一致认同,不能让邓愈和李家好过!那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对付邓愈,陈老足智多谋,诸位不如先听听陈老的想法。”
如皋姜氏族长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向端坐首位的陈麟身上,陈麟虽然老迈,但一双眼睛却是特别有神。
“对啊,陈老德高望重,还请陈老来替大家拿主意!”
陈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呵呵一笑道:“其实诸位不必烦恼,这邓愈虽然自称吴王,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反贼,对付这种人又何须去费脑力,只需花费钱财,借助当今朝廷的力量即可!”
“借助朝廷的力量,哈哈哈,陈老不愧是陈老,鞑子朝廷虽然有很多不堪,但对咱们却是客气得很!”
“是啊!钱财为身外物,对于你我来说,花费一些钱财,就能除去邓愈这个瘟神,值得,值得!”
“哈哈哈,说的也是,俗语说得好,钱财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如此,我们都可安枕无忧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快回得朝廷出兵征讨邓愈,这邓愈一天不死,我们就一天枕食不安!”
七八日后,元大都议事大殿内,一身龙袍披身的元顺帝,脸色似乎有些黑沉,他旁边太监的宣告声,显得特别的刺耳。
元顺帝本也有心励精图治,在重用脱脱进行“更化改革”后,至正初年的元朝,一度呈现回光返照的局面。
后来脱脱辞官,元朝廷吏治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与混乱,加上天灾频频,全国各地爆发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
这时,脱脱再次出仕,他就像一个裱糊匠一般,带着朝廷大军南征北讨农民义军,努力不让元朝廷这座破房子倒塌。
只是,元顺帝由于听信哈麻等人的谗言,将脱脱流放杀害!
失去了脱脱,元顺帝这才知道,朝廷内尸位素餐的众官,没有一人比得上脱脱。
忠心耿耿,一心为公的脱脱,才是他元顺帝唯一可以依靠的能臣!
“圣上,微臣有事上奏。圣上?圣上?”
元顺帝脑海里还在回忆着曾经和脱脱的君臣左丞相哈麻已跪在大殿上。
“哦,哈爱卿,你有什么事要奏便说吧,朕在听!”
虽然元顺帝口中仍然称哈麻为哈爱卿,但两人早有隔膜,人这一旦有了隔膜就难以修复,元顺帝这一声哈爱卿叫得丝毫没有感情,对哈麻说话的语气,也颇为不耐烦。
“圣上可是龙体欠佳?如果这样,圣上不如先退朝,等龙体回复精气后,再上朝管理社稷大器!”
哈麻说起龙体欠佳四字时,元顺帝眼中顿时迸射一道精光,元顺帝眯缩着眼睛,眸光如刀,坐在龙椅居高临下,冷冷地说道:“不用,朕很好,无需哈爱卿担忧,说吧!”
“如此,微臣便上奏了,听闻贼子邓愈夺占濠洲、定远、盱眙、滁州、高邮、淮安、扬州、通州等府,截断朝廷财税,僭越称王,立伪吴国,实在是罪该万死!微臣觉得不能让邓愈贼子坐大,应当调派朝廷大军征剿,以慑宵小!”
哈麻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大臣齐齐出列谏道:“圣上,臣等也是一致认为,不能放纵邓愈贼子坐大,应该早派大军征剿!”
元顺帝眉头越皱越深,望着哈麻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他心中想道:“好啊,这老狗竟然串联了这么多朝廷大员,难道你当真以为朕没有了脱脱后,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元顺帝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脸上怒火汹涌,猛地一拍龙椅,顿时惊得大殿内进谏的众官心里一跳。
“征剿,征剿!没了脱脱,朕派谁去征剿邓愈贼子,难道派哈爱卿你去,或者你们中的任意一人?”
哈麻闻言,连忙回道:“圣上,微臣以为中书平章政事察罕帖木儿可以担当此任!”
哈麻说完,连忙向自己一系的官员打去眼色,众人会意,齐齐出声呼道:“臣等也认为中书平章政事察罕帖木儿可以担当此任!”
元顺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龙袖一挥,凌然喝道:“够了!朕这就传旨察罕帖木儿率军征剿邓愈贼子,如此,你们可以满意了吗?”
“圣上息怒,臣等不敢干扰圣断!”
“哼,好一个不敢。朕累了,退朝!!!”
元顺帝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如刀般犀利的眼眸狠狠地瞟过哈麻的身体,然后龙骧虎步地离开了龙座。
虽然众大臣不知元顺帝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只等察罕帖木儿率军剿灭邓愈,便可以再向以陈麟为首的豪商们拿取一份丰厚的孝敬。
五天后,兴化陈府议事大厅。
如皋姜氏族长望着首位上,正观阅着从元大都传回来信件的陈麟,满脸迫不及待地问道:“陈老,这回信到底说的是什么,朝廷是不是会派大军来征剿邓愈?”
除了如皋姜氏族长外,其他几个豪商族长也是迫切地望着陈麟,陈麟继续看了书信片刻,脸上露出浓郁的笑意道:“诸位,好消息啊!圣上已下旨,派战功赫赫的中书平章政事察罕帖木儿率军征剿邓愈!”
众豪商族长闻言,当即抚掌大笑道:“哈哈哈,这可真是个大好消息,等朝廷大军杀到,邓愈贼子必死无疑!”
一会后,陈麟似乎想到了一个麻烦事,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
如皋姜氏族长发现了端倪,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