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上行走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在艾梅科特斯塞隆就常常有这种体验。风和日丽的日子她有时候会出去遛提乌斯,离开塔之后,人类常有的距离感就变得很靠不住了。

沙漠无边无际,仿佛走不到尽头,普通人会很快失去方向感和距离感,以为自己走了很久,实际上不过才走了一百码,而且偏离了方向。

现在,这个她本来已经熟悉了的体验里面加上了河和沿河的绿洲,又变成了另一种不一样。

没有风结界的保护,烈风不停吹着她,裙子在风中不停飞舞,而大部分的裙摆则整个铺在了土之子身上。

希珀坐在她身边,白皙的皮肤,淡金色的发丝,使得她整个人几乎和白色的外袍融为一体。

灰色的眸子隐在阴影中,乍一看仿佛是白沙的颜色。

脚下是受河水滋润而被低矮植物的根须抓住的土壤,坚实而可靠,在植物的边缘,沙土随意地移动,以至于比河岸要低不少,土之子踩下去之后就会陷住不动,必须要靠特殊的“元素行走”法术才能继续移动。

“当个法师真方便啊。”维吉尔靠着水领主的帮助才得到了一片遮阳的乌云,好让他能在骄阳下睁开眼睛好好看着前面的路。但白沙也太刺眼了,他最终选择带上一片骨质的护目镜,扭过头来说话的时候把塞隆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维吉尔?”

希珀则适时地做出了说明:“长期在白色沙子里行走,人会因为强光而暴盲,那种护目镜保证进入眼睛的光线只有那样细长的一条,可以防止致盲。”

“哇哦,是谁想出来的?”

“生活在提奥萨以北的努阿图人想出来的,他们生活的地方终年有雪。”

“那我们是不是也需要这样的东西?”

“你看着我,就不需要了。”**师很平静地说,好像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维吉尔忍不住侧目。

理论上来说这话一点不错:暴盲出现在长期盯着单调而没有变化的白色沙地之后,而如果视野中的颜色足够丰富,亮度也不是很强,暴盲则不会出现。如果看着希珀,则大部分由沙子反射的强光会被她的身体挡住,而她整个人又处在阴影之下,并不会看起来太亮。

可是,可是。

可是后面的话维吉尔决定不说,反正也不能改变什么。

大水球管家和他肩并肩走着,旁边有个水球,让人感觉凉爽很多。面前是一条绿色的路,通向大地消失的地方,看起来很远,实际上就像是塞隆的计算里呈现的一样,大概六千码左右,是一个徒步就能一天走完的距离,和诗人诗里面写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胡思乱想着,视野被骨质护目镜限制到只有一条细线,但身后两位法师的兴趣已经完全转移到地脉上去了。

“你已经知道为什么法师们通常不召唤土领主了,‘土’无法像‘风’、‘水’、‘火’一样,在富集成领主时压缩自己的体积,这使得土元素界面里的领主都有十分庞大的体积。”

塞隆问:“就像是水之卷里说过,凡托拉加把山脉巨人丢到水里去,企图搅浑整个无尽水域?”

“是的,但无尽水域也太深了,所以山脉巨人还是落了下去。”

“唔,无法想象它们到底有多大。”

希珀笑了笑,“我也没法想象。但在‘人间界’不同,这里有一种特性,‘土’可以被压缩,从而活化成一种……神秘的纯净能量,那就是地脉能量。”

“所以‘晶化’,就是一种‘土’注入岩石之后产生的现象?”

“是的,就是这样。”

“是一种能量引起的改变?”

“没错。你有什么新想法吗?”

“啊,是的,事实上我有……如果是能量的改变,就能表现在吸收水晶上,您为什么不用试验我的方法来试验地脉呢?”

希珀欣慰地看着她,“好想法,但我也没见过地脉,从这些岩石的品质来看,地脉能量其实是一种很微弱的能量,和你能引起的能量变化数量级上有差别。如果我们想要用吸收水晶测量地脉能量,可能要想更精确的指示计。”

“噢……”也就是说这项任务已经交给她了?

希珀低低地笑了笑,“你还有一个任务,构思一下我们的测量步骤。或许你曾经了解过,类似的外出实践需要你撰写实验报告,首先需要你阐明实验目的,其次你需要设计实验步骤。这一路上我们也曾经讨论过地脉的一些性质……所以,你能来试试吗?”

“当然。”塞隆挺着胸回答。在**师面前退却可不行,虽然坚持拒绝的话,希珀也绝不会逼迫她硬要去做,但有曾经的“上学事件”做前车之鉴,塞隆根本就不敢拒绝希珀的任何要求。

害怕她会失望,害怕她失去对自己的兴趣,虽然她实际上从来没有写过实验报告,也从来没有系统地观察哪怕任何一篇。从前如果希珀需要她完成不熟悉的作业,至少也会提供一个范本供她模仿格式。

这次完全没有,该不会是**师临时起意吧?塞隆狐疑地看着希珀,后者浑然不觉,似乎专心地在翻手中的岩石速查手册。

不过希珀给了塞隆一个光明正大看她的机会,塞隆当然就抓住了,不用费心思解释为什么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老师回望的时候,她只要傻笑就对了。

白色,希珀很少很少穿白色,她大部分衣服是黑色,偶尔会换灰色的外套,这两种颜色很适合她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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