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刚入暑,按理说这天该是干热干热的,但只见窗外天上乌云密布低垂,是个要下雨的前兆。
平成写字楼在三环,周围算不得太繁华,但旁边有家私立医院和一家著名疗养院,在这片穿西服打领带的小白领不算主流,医护人员和老弱病残才是主流。
这两年风头无量,号称萝莉脑残粉中战斗机中的战斗机之主——小鲜肉张炽,正站在写字楼七层一间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电话听得吊儿郎当。
他哥在那边闲闲地嘲笑他:“当演员有什么好,你看我们老爹,手下养了批职业经理人,他自己环游全球去了。我呢,虽然不时要照看下公司,但总得来说也是轻松,没事就搂着女朋友去度个假睡个觉,你这,许诚谦的剧组都进不去,用不用我帮你啊?”
“你——帮个屁!”张炽一张确实足以让萝莉大妈等颜狗奋不顾身的脸上,露出了个往事不堪回首的便秘脸。
“上次你帮我,我让你牵线a城电影学院的王老师去给李导说情,你嫌麻烦,直接用钱砸,你不知道李导最讨厌这砸钱塞人的风气啊,人直接放话用谁都不用我啊!你是我亲哥嘛!啊?啊!肯定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你!”
对面货真价实的亲哥,并没有听他亲弟说什么,突然语调肉麻的来了句:“宝贝儿,我这就挂了电话,哎,你这身礼服好看,真好看,衬得你皮肤特别白。”
这话当然不是对张炽说的,张炽冷笑两声,闻苏白旁边定是有个妞,他刚刚说搂个女朋友去度假睡觉,看来睡觉是真,度假是假。
闻苏白那边:“那你不让我帮你啦?行,宝贝儿弟弟,有骨气,哥祝你早日拿到影帝,拜拜喽。”
电话应声而断,张炽收了电话,哼了两声,一回头,转过身对着会议桌上望着他的公关团队,团队头头儿张女士年四十,一身传统版西装套装,头发盘的一丝不苟还带着个黑框眼镜,看着张炽语气严肃:“老板,您电话打完啦?”
张炽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他付薪水他最大,有什么不好意思。
张炽嘴角一边翘起,眼睛一眯儿,看着应该蔫坏儿的小流氓模样,耐不住长得好看像是送秋波,张女士有点受不住张炽这样,欲盖弥彰的低下头不再看张炽。
张炽也不是故意这样,他无意义的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撩人,上前走了两步,正了正嗓子:“虽然我是老板,不过会议中接电话也不对嘛,晚上请大家吃饭唱k好不好?”
老板请客,张炽又向来大方,员工们立即配合的起哄:“好啊好啊,炽哥请客要高级点呀,咱们唱个通宵不回家啦。”
诸君不客气,请客的人又财大气粗,一群人分析了下怎么帮张炽先把舆论导向一下——没办法,张炽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媒体缘,每次出事那标题带上他,都是怎么微妙怎么来,总之怎么看,都是在黑他。
这次出的事,就是张炽去年年末拍的电影上了,青春喜剧电影,说来张炽有点亏,这电影更偏向女主,男主有点做配,但导演很厉害,之前拍的两部文艺电影都拿了不大不小的奖,这次转型拍商业片,张炽奔着学东西去的,谁能想——这片,拍的真烂啊。
更倒霉催的是,明明大女主剧,张炽却被拉出来鞭尸了再鞭尸,一个个影评恨不得把所有的锅全让张炽背了,张炽怎么感觉都不对劲,十分怀疑是女主请了水军黑他——以便转移诸位消费者对她那烂演技的鞭笞。
但显然,女主演技烂的清新脱俗——到一定地步了,现在是她和张炽齐齐被鞭尸,一时间两人齐头并进,风头无量,整这个月,两人是成双成对儿的被拉出来骂啊骂。
张炽呢,烦躁了一段时间倒也看开了,脸皮吗——大概是能被骂厚的,于是耸耸肩,该干嘛干嘛,但这舆论总这样也不好,他就临时组了个班子,请他哥曾经的得力干将张姐——著名公关经理,来看看能不能给他挽回点正面形象。
张姐对此表示:你必须得给我涨工资。
忙了一下午,张炽掏钱大家吃了顿星级的自助餐,吃完又去唱k,唱着唱着红的白的黄的都上场,一个个喝开了,张炽一喝酒,容易醉不说,还会体温升高,于是偷偷让会所老板签他哥的单,自己则偷偷溜走了。
他也不想回家,于是溜溜达达的回了写字楼,他的平板电脑还放在会议室,张炽准备拿了电脑回酒店开小号,给自己刷几篇“客观”的影评,比如这电影明明是大女主戏,现在这么烂,怎么能把给女主做配的他——一起骂呢!
刚到平成写字楼,下了车,这晚上倒也不算寂静,旁边的高级疗养院有许多护士护工领着病人或者推着轮椅,从写字楼前过。前面就是个风景不错的公园,一时间街上很有夏日晚间的怡然自得。
张炽也放松了心情,写字楼停车场在对面,他停了车,双手插兜过马路,刚走了几步,听见一阵男女争吵声,心想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教人心烦意乱理不清——就吵架呗。
正这样想,刺耳的刹车声袭来,他一侧头,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往回跑,后面一辆suv,透过挡风镜可以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夺方向盘,显然两位发生了什么不可磨合的矛盾,以至于没发现车前一人影。
张炽两个腿还是没敌过四个轮子,这车不知道被谁,大概油门当刹车踩了下去,直奔张炽,张炽一刹那想到一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