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房门开动,屋内的佳人回过头来。顾朝珉全然呆住了,眼前之人浑然不似他最初为其倾心的样子,那时的她静似秋水,淡然若定,而此刻她却披发过腰,绛唇如血,双颊如烈火吐焰,红裙若娇杏欲燃,妖冶弱骨、姣丽蛊媚、竟是从未见过的娇艳夺人。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很美,但美的有些惊心。顾朝珉心中隐隐不安。他将门关上,走到她面前,皱了皱眉头,向一旁微微侧头,拢了拢她敞开的衣襟,依旧用严肃而不解风情的声音责备道:“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青莼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他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仍旧不敢直视她热烈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她的视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青莼忽然大步向前迈到他的身前,两人的身体几乎要贴到一起了。顾朝珉的脸上也骤然升起两团热气,他想继续向后退,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却蓦地搂住了他的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腰,目光却无意间触到了她胸前的肌肤。他登时觉得脑中热血上涌,脸颊烧灼地更加厉害。他再次将头扭向一边,口中嗯嗯啊啊了一阵,心中纵有万语千言,只苦了口中难言。
青莼娇媚一笑,一只手抚过他的脸颊,将他的头慢慢地扶向自己。她热情似火地望向他的双目,一只手指轻轻地压住他的嘴唇。她低低地嘘了一声,口中淡淡的馨香顺着吐出的气流喷到了他脸上,流进了他的心里。他像喝了醇醉的美酒,熏然沉醉。他张开了嘴,想把那醉人的香味吞进肚中。
在他沉醉之际,她缓缓地把红唇凑了上去,两唇相接之时,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窗外的雨下的更加肆无忌惮,雨水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像迷失的心在荒野上胡乱的奔逃。顾朝珉的脸涨得血红,一霎激动,一霎紧张,一霎慌乱。
从未有一个怀抱如此温暖,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团柔软的云朵里,浮在半空飘飘然了。他倾尽毕生之力抱紧了怀里的人儿,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水之舟。他紧闭双眼像嗜血的猛禽,狂野地品尝着她唇上的血腥之味。而她则始终瞪着一双阴森森的眼睛,仿佛是比猛禽还要凶猛的野兽。她的右手微微扬起,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几案上的最后一支烛火。
正在忘情之时,她娇笑一声像顽皮的孩子推开了他,退到了几案边,他也笑了,伸开双臂要去抓住她。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激起了他更浓的笑意,两人一个进一个退,当他最终抱住她的时候,她轻轻用细长的指甲捻灭了灯芯上的烛火,屋子里顿时天昏地暗。
他怀抱着她,用最为原始而没有半分技巧的方式去啃吻着她。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也如一条灵蛇般顺着他的宽阔的脊背上移钩住了他的肩膀,五指似獠牙般深深地捏住了他的肌肉之中。在她的右手即将抬起之前,她的双唇在他的口中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泪水淹没了她的眼睛,她痛哭地闭上了眼。
窗户之外雷声大作,闪电如利刃般劈向了院前的空地。
顾朝珉忽觉得肩上刺痛,猛的睁眼,闪电的光芒照亮他的眼前的黑暗,背后的铜镜上清晰地映出一把匕首正要对着他的背心刺下。他大吃一惊,曲肘击向她的脖颈,青莼低声痛叫翻身倒地,匕首在地上重重一碰,发出了冷冽的索命之声。
顾朝珉这才尝出他的嘴里满是血液的腥味。他在黑暗中难以置信地瞪着地上模糊的身影。还没等他接受着惊天巨变,青莼已经先发制人,手执匕首,几下鹞子翻身向他连连攻来。
黑夜之中,他手中没有武器,且目难视物。只得仗着自己耳力好,依着匕首刺动的声音左支右绌。青莼像突然着了魔似得没有章法地一味强攻,很快他的手臂和胸前便出现了一道道血痕。有几处被致命的进攻他躲得甚是凶险,不久他的头上就罩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样纠缠下去,他不被刺死,也会被刺个重伤,其实他只要高喊一声有刺客,站在不远处的守卫就会立即涌进来要了她的命,但他就是紧闭双唇不出声,一是心有不忍,二是他要亲手活捉于她,问问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若要制敌还需反客为主。顾朝珉的阅历身手毕竟比她高上许多,若不是被她打了一个措施不及,他早就将她拿下了。于是他脑筋一转,故意侧身卖了个破绽,果然青莼便上了个大当。
她挺身向他刺来,原以为会刺到他的腹部,却不料他在紧急关头向右撤步,她不但刺了一个空,还被他的左手拿住手腕。他用力一掰,她手上瞬时没了力气。他一反身右手一掌劈到她的左边脸颊。她闷声向右倾倒,他便轻易地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顺着她的手臂一路上冲,那匕首便抵在了她的喉咙口。
他原以为她会束手就擒,听候发落,但她总能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举动——她引颈朝匕首上撞了过了去。
他大吃一惊,急忙撤手,可漆黑之中也看不清准头,那匕首还是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深深血印。他扔下匕首双指并拢连点她身上几处大穴。她立刻半身酥麻直挺挺地倒地不动了。
他扶着桌子轻喘了几声,点燃了一盏烛灯,他借着烛光看着躺在地上的青莼,发出了一连串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