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悯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哆哆嗦嗦地行礼,差点被自己扳倒。
金波公主凶狠地夺过玉河公主手中的宫扇,用力敲打她的头骂道:“这许久未见,你怎的还是如此不长劲呢,见了人就只会躲。太丢皇室的脸面了,依我说,你要是知道自己见不得人索性就不要出来,省的被人撞见了心烦。”
李悯压抑般地抽泣,气息混乱道:“彤霞知错了。”
仗着金波公主嚣张的气焰,玉河公主也摆出一派严厉的长姐姿态教训道:“阿姊所言极是,彤霞你可记住了,你是胡姬藤妾所生,虽是公主却是最为下等。”
这残忍的言语丝毫没有姐妹之间亲密地情谊,有的只是优越感和压迫感。满腹委屈的李悯在二人的压迫下只能点头称。如此低微卑贱连侍女都不如,她公主的头衔在其他贵女眼中也低贱如草,她们渐渐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有人甚至出声嗤笑。
金波公主远不满足这样简单的言语折磨,她还有更为有趣的折磨手段,每次击垮她的心理防线,看她萎缩于地上发抖的狼狈样子,她便说不出的愉悦之感:“我瞧你在花园懒散悠闲,相比最近功课大有长进了吧。字都识得全了,《千字文》、《急就篇》都背下了。”
其实这些初级的启蒙文章,李悯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但常年受到的压迫和打击让她心生畏惧怯意,她完全没有勇气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只能沉默地憋红了脸。
玉河公主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慵懒道:“姐姐,彤霞是出了名的蠢笨,《急就篇》背了整整一年都没记全,都快及屛了,连首像样的打油诗都写不出来。不过话说话来,这也算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金波公主眉毛一挑,正色道:“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身为皇室女子,乃是天下女子的表率。百姓家生女自然要贤惠理家为上。我们却不同,一旦嫁做人妇,代表的乃是天家的颜面,若是每个公主都不学无术,粗鄙无知,天子圣教何在,皇家仪教何存?”
玉河公主闻言,立刻装作恭敬柔顺的样子,点头道:“姐姐此言极为有益,连皇家公主都要学习礼法,诗文和圣人教诲,我等更要用功才是。”
两人一唱一和,又将李悯折辱一番。
金波公主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一个人至前方来,相较于其他众女穿金戴银,此女虽然也满身玉饰但却显得素雅了些许,此女长相不俗,只是皮肤偏黑,鼻梁微塌,但她目不斜视,双手端地挺直,看人时头颅不动,眼珠微动,显得很清高的样子。
她客气的将其引荐给李悯:“听到没?彤霞,这位孟蓼小姐乃是圣人孟夫子的后裔,诗书传家,家学渊源,品德兼厚,写得一手绝妙好诗,你要向她多学习才是。”
孟蓼端立不动,反倒是李悯先对她打招呼:“是,请孟小姐不要嫌弃彤霞蠢笨,请不吝赐教。”
若是换了其他女子,面对金贵的公主如此自谦定然诚惶诚恐,但她却气度雍容,不卑不亢地淡淡道:“彤霞公主客气了,金波公主谬赞了。小女愧不敢当,赐教万万不敢,互相借鉴学习到是可以的。”
这话说得就有些无礼了,但李悯也不恼怒,只是像个学生似得谦逊地对她连连点头。她倒也不觉惭愧和谦让,傲慢地接受了对方尊重。
她连连的谦退让依然没有激起金波公主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金波公主仍旧没打算放过她任何一次出丑的机会:“嗯,那彤霞便背段最近新学的文章给阿蓼听听。”
李悯心里像揣了一只雷鸣震天的惊雷,不停地打击她脆弱的心脏,她环视两位公主身后的贵女窃笑的脸庞,像被沉入海底的溺水之人,头脑一阵阵发懵。她虽然很想找个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方觉得安全,但却无力拒绝她姐姐的恶意:“这个,我最近学的是韩公的《师说》”
金波公主点点头,一派老学究的口气:“这是篇好文章,且又短,背来给我们听听,也让孟小姐指点一二。”
李悯紧张的脸色绯红,也不敢看其他人,双手互相揪着,眼珠不住地朝天翻,边思考边轻声背诵。
她磕磕巴巴地地将整片文章背完,用了常人三倍的时间。玉河公主不住地挥动着宫扇,像驱赶苍蝇般躯赶这自己的困意。
孟蓼淡淡地颔首,正色道:“既然金波公主让我做彤霞公主的学监,我就要公正严明,公主刚才一段背错了五处。”
她一一指出李悯背诵的错误,若不是对这篇文章倒背如流,是难能在断断续续地背诵中发现这并不明显的错漏。
玉河公主真佩服她的耐心和毅力,如此枯燥无聊的背诵她竟一句一句听了下来,还认真地纠正她的错处来。
她点的有理有据容不得李悯不服,虽然有的地方连她自己背过都忘记的,但听对方说的有理,她也陈恳地默记了下来。但孟蓼接下来一句话着实让众人震惊了一把:“请公主伸手,戒尺伺候。”她的这句厉语便是在向众人宣告她师长的身份。
众人出来游玩怎会将戒尺随身携带,玉河公主一脸坏笑地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段树枝,折去枝叶便是光秃秃的一根小棍子。
孟蓼不由分说接过,翻过李悯的右手,狠狠的抽了三下。她的右手上的三条鞭痕顿时红肿了起来。巨大的羞耻感盖住了火燎般地疼痛,她的双颊像被炙烤一般,沉重的屈辱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