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没有沾身,施佳珩成功地将两人分开。还没等他松口气的功夫,顾朝珉双臂一缩,已从他的钳制下逃脱,又反身冲林月沅攻了过去。
施佳珩被他的好勇斗狠弄得头晕脑胀,微微泄气似地叹息,重又抖擞了精神,拾起宝剑准备架剑而上。
楚云汐在车后瞧得心惊,不知两人要打的何时才肯罢休,若是在拖延下去,两人相斗,必有一伤。吃亏的定然是林月沅。她不忍在躲下去,伸手摸了摸腰间才记起自己没带兵器,便跑到街边团了几个手掌大的雪球,对准顾朝珉的眼睛猛地投掷过去。
顾朝珉被砸迷了眼,眼前模糊片刻,待眼前景物清晰,他如山间猛虎般狂嗥一声,举拳便要砸落。
施佳珩大惊万没料到她从斜刺里冲出,忙侧身抱住她躲到一旁。她双眼迸射出刻骨的仇恨,怒吼一声,“顾朝珉,你闹够了没?还嫌被你害死的人不够多?”
他的拳头硬生生地停住了,两人对视,眼中均有怒恨射出。
两人虽然因青莼都对对方恨之入骨,但却也因青莼而永远不能对对方拔剑。他们两个都是青莼至亲至爱,一旦残杀将令她魂魄不得安息。
顾朝珉恨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就此罢手,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顾梦影,掉头离去。
林月沅啐了两口,恨恨地骂了几句。
楚云汐一直盯着顾朝珉离去的背影,没留意施佳珩的双臂还环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自上次楚府门前无言分别,这还是两三个月来他们第一次相见,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便舍不得移开了。直到她双眸回视,他才如触电一般松开双手,背手退了两步,脸转向别处。
楚云汐撩发来掩饰她的羞涩,几下无措后,才凑到林月沅身边,搀扶林日昇。
林月沅骂完解气后,转换心情,拉着楚云汐的手,喜道:“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被那个丧门星搅了心情。今天是过年,咱们进屋去,好好大吃一顿。”
楚云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还有事。”挣开了她的手。
林月沅一怔,正想问她什么事,那厢施佳珩也有些恼气地接口道:“我也有事。”说完也骑了马就走。
楚云汐也低着头上了车,林月沅还没回过神来时,马车也驶远了。
林月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抓脑袋,自言自语道:“这大过年的你们有什么急事啊,哎!这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稀里糊涂的林日昇这次居然看出了点端倪,会心一笑,接着又滑稽地捂着撕裂的嘴角直“哎呦”。
林月沅扶着他气骂道:“这个王八蛋,下手可真重,真恨没多抽他几鞭子!”
林日昇扯了扯嘴角,笑也笑不出来,做了一个难看得表情,艰难道:“这原也不能怪他,他也是护妹心切,想来若是换做你在婆家受了欺负,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要到人家为你拼命的。”
“你倒是好心肠,被人打了还替别人说话。”林月沅叉腰,没好气道。
林日昇又疼又想笑,看着妹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捂着脸强忍。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抓着她的胳膊急问道:“你这怎么从宫里出来了,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林月沅两眼一翻,否认道:“当然不是。昨个晚上嫂子派人去宫里打听你的下落,她以为你离家出走进宫找我了呢。我心里一急便跟姑母说,哥哥嫂子过年想接我回家住几天,她自然同意。天不亮我就出来往府里赶,在宫门口遇见三哥,跟他说了情况。他便让我先走,随后他也来帮忙。亏我来的及时,不然你就让那个顾王八给打死了。”
林日昇懊悔叹气道:“我这么大的人了,不该任性置气,害你们跟着担心。”
林月沅一脸无所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是他们顾家太欺负人了。走了也好,他们顾家人走了,咱们林家人高高兴兴过个年。走,回屋做好的吃。”说完她又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天大的愁烦之事也挡不住她阳光灿烂的好心情。
林日昇脸上没笑,心中却笑出了声,这段时间的笼罩在心头的阴云终于被妹妹爽朗的笑容给驱散了。
楚云汐坐在车上一直发愣,时而懊恼,时而担忧,却又说不清为什么。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为一些奇怪的情绪所扰,忽而高兴忽而伤悲,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每天都仿佛被人吊在悬崖边甩来甩去,心惊肉跳。
马车停在府门口,马夫低声通知到了。楚云汐神情倦怠地从车上下来,却见门口车马不断,一群内侍正在往府里搬东西。大约又是宫里赐的,她习以为常,也不多问,自顾自的进了门穿过院子,与上官雪萸迎面相遇。
上官雪萸满脸喜气洋洋的笑容,穿着银红色的彩绣襦裙,藕荷色的对襟小马甲,鬓角插着一只晃眼的金凤凰,雪白的脖子露在外头,肌肤丰盈,柔不见骨。
楚云汐因传闻流言,与她相处颇不自在。只想随意敷衍两句,打个招呼就回屋,便微笑道:“姐姐,过年好啊。”
上官雪萸樱唇鲜红如血,笑道:“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