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红叶赌气道:“小姐既然想知道人家的事儿,干嘛不自己去问问。”
陈思雨站起来将裙摆一放,自信地笑道:“你个丫头脾气还挺大,去就去,你以为我还能怕了他不成。”她虽然娇俏可爱,爱撒娇偶任性但并非矫情做作,也是十分洒脱豪爽的女子。她也不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害羞地地方,让人扯掉屏风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肖红叶急忙跟上心里对她的胆大妄为又爱又憎。
萧菊栉见她从后面屏风出来,脸上的表情已是变了几变,他大约是感到自己被人监视了,脸沉的更加厉害。
肖红叶及时为他引荐:“萧公子。这是我们家小姐。”
萧菊栉礼貌地行礼,但脸色依旧难看。
陈思雨深谙男子面子之道,她虽傲气但却伶俐,主动地赔了个礼。
萧菊栉面色缓和了许多,露出了几分笑意。肖红叶这才放心,两人行礼后便各在一端坐下。
陈思雨张口便问他的家世,丝毫不感见外。萧菊栉从未见过她这般直接利落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她的容貌他自是无可挑剔,家世倒也与他匹配,但她略微强势的态度和骄纵的姿态让他的爱慕蒙上了一层顾虑,她的性子与他所向往的女子温婉含蓄的美德大为不同,他有些震惊却又难以招架,他无力欣赏反而有些抵触。
但她仍旧是个极美的女子,他无法抗拒美色的魔力,即便性子不合也难以压制他的兴奋。但他却不能露出真正的额情绪,只能不动声色,面色如常,他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若有一方先表露爱意便有能在以后的婚姻中难以翻身。
他冷淡的态度确实让陈思雨很不满,她的好感本来就如萤火般淡弱,他这般矜持和疏离让她难以触到真诚,她们仿佛不是在用感情交流,而是用头脑计算,比拼智慧和定力,因而更像是在谈生意,很快她便发觉他也许会成为她优秀的生意伙伴而不是相爱相携的丈夫。
他是个可敬却不可爱的人,但她还能微笑着保持优美的姿态跟他攀谈,虽然在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可当他出现了颓势,竟有些沉不住气,于是他急不可耐地向她表现出了想要迎娶她的意思,但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陈小姐,我认为女子出嫁之后还是应当以相夫教子为主,我虽佩服小姐的理财之能,只是萧家却没有女子掌家的规矩,若是以后陈小姐到了岭南怕是还要劳烦在家事上费心了。”
肖红叶听了他的话甚是欢喜,女子以恭顺贤惠为德是自古之训,她也盼着小姐嫁人之后能收收心,只觉得他是个颇为同情识理之人。
陈思雨却如同被人当众扇了一个耳光一般难堪,若非她涵养家教甚深,只怕早已摔杯子走了。她没有父母,自小便有些男儿志气,扛起了家族重任,她自认为自己无论才华和胆识都不输男儿,却总因女子身份被人轻视,便越发多了几分好强之心,生怕被人小看了去。萧菊栉看似漫不经心地几句话却正正好好戳到她的痛处。轻待女子之人她最是讨厌,纵然他是潘安在世,才若文曲,她也再难对他有一丝喜爱之意。
她忽的起身欲离,皮笑肉不笑地对他道:“以公子才貌,自然有无数女子等着伺候你,小女才疏,又不懂萧家的规矩,不敢高攀。”
肖红叶又气又急跟着追了出去。她如风云般突然变色令萧菊栉呆愣当场,他目光追送时,开的正妍随风飘起了一阵零落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