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赶忙去劝。
梅江婉这时候脸红红的走上前,轻声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二哥。纵然花被毁坏和球球有关系,但月姐儿出事,终归是我的不对。若我不是非要去择那花,想必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说罢,她朝着重家人盈盈一拜,愧然道:“当真是对不住。”
朱丽娘也赶忙上前一福身,“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
大家晓得她是在说那石蒜根的事情,忙道:“姑娘们择花的时候,哪里想到月姐儿会过去?无妨。”
梅江影叹道:“其实是我的错。若我不种那花,便没这许多事情了。”
在这些道歉声和谅解声里,梁氏忽地笑了,“何苦来哉?本就是意外。既然无事,就没关系了。”
梅太太上前拉了梁氏的手,诚恳说道:“我们考虑不周,使得姑娘们受了苦。这事儿必然不能就这样罢休,日后我自是要带了孩子们去贵府致歉。”
梁氏忙说不用。
但梅太太主意已定,怎么劝都劝不动,只能随她意思去了。
如今重令月身子不好,重家众人就打算告辞离去。
梅太太不依,让郦南溪和重芳婷都去梅江婉那里换了身衣裳,吴氏也由梅太太领着换了一身,这才亲自送了重家众人上车。
回到府里后,国公府的仆从们没有料到主子们那么早回来,赶忙上前去迎。
郑姨娘亦是惊奇,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急急的去到垂花门去迎人。
看到重芳柔脸色不佳,郑姨娘心里愈发忐忑,生怕重芳柔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待到大家都散了后,郑姨娘朝重芳柔使了个眼色,悄悄与她去到府里僻静处,这才细问究竟。
“可是梅二公子不愿见你?”郑姨娘的语气有些沉重,不待重芳柔开口,就苦心劝道:“若是梅二公子不愿见姑娘,姑娘就歇了这个心思吧。姨娘再给你想别的法子。”
“没有这样的事。姨娘不必担忧。”重芳柔语气生硬的说道:“不过是出了些岔子,所以才坏了我的好事,提前回来了,没能见到二公子。”
想到这一切都被那什么石蒜的根给毁了,重芳柔就心里窝着一团火。
那猫儿去抓重芳苓的花,本也是她筹谋而来。
她知道梅江毅养的那只猫鼻子极灵且爱吃炸鱼。这还是几年前去梅府的时候知道的。当时那只猫偷吃炸鱼被鱼刺卡了喉咙,她还帮忙将那鱼刺弄出。
所以,这次要去梅府,她早早的就让郑姨娘弄了些小鱼干来,偷偷炸的酥脆,而后弄成很小的块,放在油纸包里,塞在随身带着的荷包中。
趁人不备的时候,她拿出那沾了炸鱼味道的油纸包,而后凑着重芳苓去金茗院选配花的时候,把油纸包团成一小团,丢在了重芳苓装主花的筐篮中。
那猫儿也是好。跳进去一通抓后,居然将纸团叼走了。她连去拿回东西都不用,倒是省了她的事。
所以后来重芳苓与她争辩的时候,她才那般的理直气壮。
其实,她做这一切的事情也是有点风险的。
因为她要看着重芳苓的筐篮,所以不能离开。即便是配花,她也是装在袋子里从国公府带去梅家的。
旁人去金茗院的时候,她实则未曾离开玉荷院太远。不过是在玉荷院外绕了一小圈后就回来了。
如果有人留意到了这一点,她恐怕就有些麻烦。
好在没人发现。也好在她选配花的时候特意择了这个时节最为常见的花,重家有,梅府的金茗院里也有。这才使得这一次的事情这么顺利。
重芳苓本就和她在梅太太、梁氏的跟前约定好了,待到花艺比试结束,需得细细研究那花到底是怎么毁坏的。届时看到猫抓痕迹,再寻了梅二公子来说项就好。
谁知重令月居然出了事,使得大家提早回来?
重令月“生病”的时候,刚才梁氏她们进府后并未详说。郑姨娘也是如今从重芳柔的口中方才知晓了一切。
郑姨娘听闻这些犹有些后怕,“幸好月姐儿没事。若月姐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她即便是有事,也与我们无关。不过是她自己多管闲事咎由自取罢了。”重芳柔有些烦躁,“我哪里知道她会惹出这样多的岔子来?”顿了顿,她又笑,“若非她,旁人或许还不知晓是那猫儿弄坏了八妹妹的花。她倒是也做了件好事。”
不过这倒也好。不只是让梅家的愧疚更上一层,且也让大家都知晓了那事是猫儿所做。
更何况,过些时日梅太太会带了梅二公子亲自来府道歉。也算是有点盼头了。
郑姨娘震惊的看着重芳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月姐儿毕竟是五爷的亲生女,那是你亲侄女啊。”
“亲的?你当她是亲的,她当你是亲的吗?”
重芳柔冷笑一声,难得的在她温柔的面上显出不相称的表情来。而后未再多说什么,甩甩帕子而去。
郦南溪回到石竹苑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这才有些缓过劲儿来。
今天重令月突然出事,可是将她惊到了。想想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遭了那么大的痛苦,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更何况,若非想要给她择那些紫茉莉,重令月原本不会将吃食掉在地上,也就不会将那些石蒜根末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