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仔细的探查着绯雨的伤势,确认这位被九号带回来的年轻男子已无大碍之后,他挥手示意身旁两人将绯雨抬到后屋休息。
而他自己,却是脸色凝重的走出了茶馆。
背着手在门外踱步,药师仿佛一个寻常人家的长辈,过着平淡而悠闲的饭后生活。
只是却无人晓得,此刻药师心中翻起了多么大的惊涛骇浪!
“浩然正气......”
药师面色凝重,一双昏昏欲睡的眸子此刻却是精光大作:“难道他背上的就是...天丛云剑!”
即便地位高如药师,在得知天丛云剑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心中也是猛然一跳,可见天丛云剑具有着多么大的诱惑!
低头沉思许久,药师才缓缓回到茶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心中的那股不平静却是任由谁都能感觉的到。
药师不平静,九号心中也同样不平静。
战姬已经被九号保住了性命,面容虽然依旧苍白,呼吸却是比起之前的微弱要平稳了许多。
这个已经做好准备献出自己生命的女孩,此刻紧闭着双眼躺在早已收拾好的床上,有些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棉枕之上,竟是有些别样的凄美......
九号一动不动站立在战姬床前,静静看着那个女人留给他的最后一丝寄托,只是目光却有些无神。
不过几个时辰,他却仿若苍老了数十岁一般,脸上满是颓然憔悴,再不见往日的从容与自信。
他恨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该尽的义务,也后悔自己在战姬无路可走的时候自己却还在思前恐后。
气氛安静的可怕,战姬微弱的呼吸与心跳的频率在死寂的房间内听的清清楚楚。
忽然,九号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失神的瞳孔猛然放大,他死死地盯着战姬,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九号目光呆滞,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天罚怎么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一时间九号竟是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不由一个趔趄,险些站不住!
他双目无神,失魂落魄拉开房门,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战姬,轻轻将门关上。
“主人。”
早已在楼下等候的药师见到九号下楼,连忙微微低头。
“药师,你相信报应吗?”
九号失神地看着药师,满是苦涩地问道。
“怎么了主人?”
九号的反常药师早在他刚回来之时便察觉到了,只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你知道,当年我的天罚为何会突然消失吗?”
九号仰起头长舒一口气,面容却是布满痛苦之色。
听着九号莫名其妙地问话,药师心中一震,他不知道九号为何会在这时突然提起这件辛秘往事,但心中已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罚,转移到了我女儿的身上。”
九号也没有真的等药师回答的意思,突然自嘲地笑着:“枉我九号自负半生,造下的孽却要儿女来偿还,简直可笑,可笑啊!”
这个叱咤九州的风云人物,此刻却宛若一头受伤的野兽,双目赤红,指节也是早已握的泛白......
药师静静站立在一旁,他从未见过主人如此颓然,即便当年身陷必死之局,九号也是泰然自若,面对重重包围依旧与自己谈笑风生。
可如今,一个整整二十载都未曾相聚的女子却是让他这般失态,或许,这就是亲情的奇妙之处。
药师自小便是孤儿,无依无靠数十载,亲情对他来说或许没有丝毫概念,所以他自然不会理解那种久别重逢,却又要生离死别所造成的强烈反差......
那种深深的无力与悲凉,对药师来说似乎是永远不可能产生的情绪。
但毕竟跟随九号已有许多年头,也知道九号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天罚,可以说是药师所知道的九号所有秘密之中最为隐秘的一件事,甚至关乎着九号的生死存亡,他自然是印象深刻。
天罚,是一种十分抽象的症状,像病却又无药可治,像巫术却又无迹可寻。
药师已经记不得具体是多少年前,九号的身体突然出现异常,他呼吸开始越来越吃力,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缓慢。
药师还记得,九号曾经这么和他描述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挤压着自己,并不是很明显,却还是能感觉的到身体各项机能在被这股力量缓缓蚀化。
并且九号渐渐发现,这种身体衰弱的迹象虽然微乎其微,但却是越来越明显,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那么自己身体的衰老速度将会比寻常人快上许多,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正处于一种慢性死亡的状态!
彻底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九号开始不断翻阅古籍,查询与自己身体症状相似的相关记载。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九号已经不用特意去感受,也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但对于如何解决这种奇怪的症状却依旧毫无头绪。
九号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天网在这个时候悄然成立,它搜集各式各样的信息,大到国家走势,小到鸡毛蒜皮,不管多么刁钻机密,或是毫无用处的消息,在天网都能够获知一二。
的触手已经遍布东洋,江湖中几乎没有消息能钩稍钡乃鸭。
可即便是这样,九号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自己身体状况的消息。
身体的衰弱终于开始影响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