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站在他的身边,“啧啧”了两声,语气很幸灾乐祸,“哎,那个勾搭你媳妇儿的,看着挺年轻啊。戴着个眼镜儿,一看就是文艺小青年嘛,果然是年轻小伙子招人喜欢啊。”
顾邵庭捏着高脚杯的手指都要变形了,阴测测地看他,“你想表达什么,我看起来很老?”
陆泽很识相地在唇上比了个‘叉叉’,心里却在说,三十三岁的老男人,跟人家小年轻较什么劲儿啊,真是幼稚。
......
酒店一楼的阳台很宽阔,很有格调的摆了几张欧式的桌椅专供休息的。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只透明的水晶花瓶,里面养着特地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纯种白玫瑰。
季冉坐在苏律对面,手里的香槟酒杯已经见底了。
这两年,她的酒量练的好了不少,至少三五杯之内的,是不会醉的。
苏律看她面颊白皙透着红,卷曲的眼睫毛偶尔眨一下,像两把小刷子似的,刷的人心湖涟漪微起。
他连忙撇开这样荒唐的念头,选了一个话题来聊,“对了,刚刚那位季先生,是你父亲?”
季冉点头,“是啊,是我父亲。”
“你丈夫...没有一起来?偿”
一般这样的商业场合,她陪同出席的,应该是自己的丈夫而不是父亲吧?
季冉一手支着下巴,微微笑了一下,“我跟我丈夫,都离婚好几年了。”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苏律干咳一声,略微抱歉道“不好意思,我......”
季冉莞尔,“没事,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
静默了一会儿。
季冉重新拿了一杯酒,问他“苏医生是在国内念的大学吗,我挺好奇,你怎么会选了儿科的。”
苏律笑容有些腼腆,“不瞒你说,我之前是学美术的,就在a大念的大学。后来我家里觉得一个大男人学美术太不像话,就把我送出国去留学,另换了医学专业,直到去年才毕业回来工作的。”
季冉:““我也是a大艺术系的,算起来,你应该比我高几届吧。”
“是么,那咱们还是校友了。”
苏律语气难掩兴奋。
因着校友又曾经学过同一个专业的关系,俩人可谓‘相见恨晚’,很快就聊起了关于美术的共同话题。
......
顾邵庭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相谈甚欢’的一幕。
苏律不知说了什么话题,逗得季冉笑得一颤一颤的。
顾邵庭看在眼里,气的差点摔了手里的酒杯。
靠,那是他的老婆,她怎么就从来没这么对他笑过呢?对着这么个不明来历的野男人笑得这么开心,也不怕牙齿掉了。
顾老男人越看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他资费了这么一大笔钱办下这个商业晚会,不是来看自己的老婆和野男人‘谈笑风生’的。
不行,桃花苞必须得给他扼杀在枝桠上,不能给他盛开的机会。
......
“...黄教授的课是挺有趣,不过我觉得他......”
季冉话没说完,一道很不合时宜的男声插/入进来,“二位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顾邵庭微笑着坐在中间,身子一倾,很恰好地挡住了季冉对面的视线。
季冉一看见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人怎么就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苏律也觉得这个男人忑没有眼色了,“这位先生,......”
“我姓顾。”顾邵庭扬了扬下巴,“是她丈夫。”
“......”
季冉忍不住纠正“是前夫。”
苏律“哦”了一声,特意拉长了腔调,站起身,“既然这位‘前夫’先生这么喜欢这个座位,让给你也无妨。”
季冉也跟着起身,“你想在这坐多久都没关系,我们就不奉陪了。”
苏律站在季冉的身边,两人并排着往会场里走去。
顾邵庭看她窈窕的身影站在苏律身边,眼底有落寞,有自嘲。
是他太晚了吗?
错的太离谱了吧。
所以现在,季冉的眼中,再也看不见他了。
......
晚会结束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
季廉安喝了不少的酒,看起来像醉了,眼睛一直闭着。
季冉扶他上车,司机刚刚发动车子,季廉安就睁开了眼睛,“你跟那位苏先生,以前认识?”
季冉正在翻看手机,被这蓦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下意识就摇头,“就是前几天带小宝去医院的时候见过一次。”
“是么。我看你跟他倒像是相熟已久的朋友,你们挺聊得来的。”
“哦,这大概是因为我们是校友加上学过同一个专业的关系吧。”
季廉安抬手摁了一下眉心,又问,“那位苏先生还没有女朋友?”
“......”
季冉将头撇到窗外,“你怎么又提这些了。”
这几年,季廉安看得出来,季冉对维塔,大约实在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原本是想撮合他们的,奈何只是维塔自己一头热,他便也放弃了。
季冉自己不喜欢,谁也强求不了。
他欠这个女儿太多,更加不愿强求她。
昏暗的车厢里,短暂的寂静后,季廉安开口,“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姓顾的?”
忘不了顾邵庭吗?
季冉扯唇,很轻地回了一句,“忘不了又如何?同一只飞蛾,不会傻的第二次去引火烧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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