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设了朝官,为的是与皇帝一块处办国家大事,可如今天旱之事竟然连着瞒了三年当今圣上才清了知,如何不让圣上气怒。
圣上龙颜大怒,官员当是惶恐,当下群臣赔礼垂目拜揖,齐声罪道:“臣知罪,求陛下降罪。”
“知罪知罪,事已至此,你们再来知罪又有何用,难道朕命人将你们全数拉下去砍了头,这老天就能马上降了雨,田里就能马上长出粮食,梧州的老百姓就能马上缓了饥荒?”
知罪。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这“知罪”二字,若是知了罪,便可赎了罪,这世上就无这样多惨悲之事。皇帝眼下要的,是如何解决梧州饥荒之事,而这解决之中最无用的便是这“知罪”二字,故而群臣此话方落,皇帝已是怒再萦焚。
心中气怒明着烧烈不少,可眼下皇帝却无心神去折罚这些朝臣,便是气得再斥几句,皇帝这才看向户部,说道:“眼下梧州灾情,刻不容缓,户部尚书那处可有应解之法。”
皇上名点,户部自然不敢衍敷,当即上了前,户部尚书回道:“回陛下,梧州如今三年天灾,百姓颗粒无收,处显荒饥。臣觉着眼下首当便是先解决米粮问题,这裹腹之事妥了,灾民的情绪自然也就得了安抚,也可避免躁乱之事。”
人,最为重要的便是衣食,只要这衣与食全数无忧,自然就不会有乱爆之事。户部尚书之意乃是先解决米粮问题,只有将解了灾民的饥荒,方才能躁动的芽子断折在萌芽时。
解灾,先断引灾的根本,户部尚书此话自是贴了此事关键。当下皇帝点着头,说道:“天年天灾,灾民必是苦不堪言,如今这梧州怕因了这一份天灾,已存不少贼熏之心。这饥荒之事必须尽快压下,若不然等着由芽发了,这事便不好办了。户部尚书,这钱银米粮之事,朕便交予你户部去办,切记安抚民心,断不可让人借此机会翻搅生事。”
当今皇上虽年事也高,不过却仍是一位心明眼清的主,梧州之事跟由究竟是什么,他心里头明白。当即也下皇命,要户部速办钱财米粮之事,必以最快的速度压下灾情,断不可让灾况借机散扩。
钱财米粮,眼下对于梧州而言,最是要紧的便是这些,皇帝心里当然明着。不过清明着这事的皇帝,同样也明清另一件事,故而户部那处刚刚下了圣命,皇上已是移了眸,看向边侧的兵部尚书,而后说道。
“连着三年天灾,饥荒之下梧州便已是熏乱之处,而这灾乱之地最容滋生叛邪之事。兵部,朕命你速速处办此事,全力协助户部,在赈灾的同时朕不希望有人借了此事闹出什么不当的乱事来,若是有人借灾起事,朕事后必拿你问罪。”
只要有天灾,必然有人怨,只要有人怨,就一定有人会借机生事。朝权若是想要巩固,最重要的就是人心要稳,无人借势生事。故而这天灾之事,除了赈灾,同时压乱也是一大紧要。
陛下已是亲下皇命,朝臣何人还敢盼言旁的,户部兵部二位尚书自然当即领旨揖命,受了这一份赈灾的责。
兵部户部各领差事,其余几部自然也不得空闲,在命了工部权利协作,复兴水利的同时,其他三部也当各司所助,力将此灾尽数压下。
如今的皇帝是老了,也上了年纪,有些时候确生了几分累倦,不再样样事事皆想亲历亲处。可即便如此,倘若真的出了灾事,当今圣上也是当断则断。
一番厉言,事已配分,各门各部各司其职。
待六部皆领了命后,皇帝直接命意六部尚书退下,随后看着丞相,出声询道:“王丞相,梧州此事,王丞相可还有旁事要提?”
王丞相,乃当今圣上的得信朝官,虽然年事也已高了,可在朝堂上却有举足轻重之位。故而朝中大事,皇帝一般都会争求他的建议。
梧州之事事关重大,故而皇帝下了旨后,也如往事般询了王丞相,问其是否还有旁的谏言。
皇帝旨后多询,此乃信任之意,故而皇帝的话刚刚落下,王丞相已揖礼上前,说道:“陛下圣明,事处分落,户部主钱米赈灾,兵部兵防乱起祸,工部兴水利得兴。三部主协,三部合配,梧州在之事自是得控得镇。陛下事思,深爱天下子民,每事都处至根处,臣敬服,实无旁意可谏。只是……”
皇帝此处,已是事事样样皆落实处,任何可能出事之事,他皆思到,也有对应之策。三部携下,梧州天灾自是得控得处。虽此事已无旁处不妥可谏,不过王丞相话最后的那一句“只是”,却明显还带了什么。
当即皇帝那儿也是饧眯了眸,说道:“王丞相可是有事要谏?”
“禀陛下,六部携手,事虽事细皆处,可依老臣愚见,六部携手还缺一物。”
“何物?”
“领头之人。”言下礼已揖,下拜之后,王丞相说道:“六部虽各司其职,各有本责,可六部尚书行事毕竟各有各风,免不得出了差偏。六位尚书官品相等,才能也皆是万上选挑,虽梧州之事交于六位尚书,陛下自无需多忧。可事处之事终有意思相悖之势,若是无领首之人,恐是六人难调。”
王丞相此言,正揪其根。
六位尚书官品相等,职权不同,若是意见相悖,如何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