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正在筹办后天徐娇娇的及笈礼,大家事务繁杂恐招待不周。苌笛提议一行人出去逛逛街,游玩游玩。
子婴自是拍手叫好,央鱼也转了转灵动的双眼,就连羞于见人的吕殊都被川先生以保护小公子的由头强拉出府。
徐娇娇妒忌的看着徐县令命人左拥右护的送吕殊一行人走出县衙大门。
她不甘道:“爹爹你为何如此偏心吕殊那小蹄子!”
徐县令嗔视徐娇娇一眼,见苌笛他们的身影走远了才幽幽道:“吕公早年一家迁往咸阳,倒没想到有一番造化,让郡守大人对他们另眼相看。”
“什么?”徐娇娇被父母庇佑娇纵十几年,哪懂得官场上曲曲绕绕。
徐县令知道自己女儿没那个本事,也不想与她多说,只道:“他们这些人,是泗水郡郡守大人亲自交代下来要好好招待的贵客,万万不可慢待了他们。”他看见女儿咬紧的唇和攥紧的手,又道:“你有什么不满暂且压下,什么恩恩怨怨也过去了几年了不是么?”
徐娇娇隐忍着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跑回了房。结果没看路一头撞到了徐夫人。
“娇娇,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徐夫人心疼的说道,拉着徐娇娇左看右看身上没有任何伤才放下心。
徐娇娇扑进徐夫人的怀里大哭,“娘,那个小贱人回来了,阿季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
徐夫人愣了下,不由也是一脸忧色。
沛泽县有两大才子,都曾是吕公的得意门生。
一个是温和知礼,姓张名良,才华横溢且不说,相貌据说也是世上罕见的。不过张公子向来行踪不定,这个月在皖南,说不定下个月就听人说去了漠北。鲜少有人见过庐山真面目。
还有一个住在泗水的双曲亭,漫不经心的做一个小史。此人早年亡妻无心续弦,心性薄淡,以至而立未再娶妻。
徐娇娇也曾是吕公的学生,和双曲亭那位也算得上是师兄妹,并从小立志非君不嫁,在沛泽县闹得是人尽皆知。
本来徐家派人让媒婆去刘家明说暗示了许多次,刘老爷已经松口答应下这门亲事,交换了庚贴婚书,就等徐娇娇及笈礼过后就上门提亲了。
吕家姑娘一回来就等同一竹竿搅浑了整池子的水。
徐夫人理理思绪,镇定的说道:“娇娇你放心,刘季的父亲既然认下了这门亲事,刘季也绝不敢忤逆他老父亲的意思,你就安安心心等着从徐府风风光光的嫁到刘家吧。”
就算刘季到时候反悔这门亲事,他们徐家好歹也是一县之首,哪能被刘家一个落魄户羞辱了去。
料他刘季也没那个胆儿!
徐夫人安慰着女儿,心中已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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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殊,这就是你的家乡吗?”子婴两只手一边拿着一串糖葫芦,咬上一口,嘴里立刻充满了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
吕文依旧待在徐府,没跟年轻人一起出来玩。
倒是川先生愁容满面跟在子婴后面的左提右抱,拿的全是子婴欢喜的物什,有吃的零嘴,甚至还有三岁小孩玩的拨浪鼓。
潘勇潘江跟在苌笛央鱼的后头,不过负重也不少。
潘勇对潘江道:“你手臂上有伤,东西给我点。”
潘江摇头道:“无碍。”
他忽然感觉手上一轻,转头便迎上苌笛干净明亮的眼睛,她笑道:“逞强可不是好习惯。”
“就是。”央鱼附和,把潘江另一只手抱着的东西接过来。
潘江无措的挠了挠后脑勺,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一直心不在焉的吕殊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问道:“你们今天有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吗?”
“谁?”潘勇三五大粗的嗓门问道。
苌笛面色如常的说道:“他有急事离开沛泽县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苌笛的眼神在吕殊微略急切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眼。
吕殊倒抽一口凉气,那就是早上自己置气不理他一走了之的时候了,还打算跟他道歉解释的,结果现在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张子房你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
吕殊在心里谩谩骂。
吕殊苌笛这一问一答,大家也都知道了吕殊问的是谁,联想到早上张子房脸色极差的出了徐府就再也没回来,就知道是吕大小姐发了脾气他受不了就一气之下负气出走了。
“人呀,就像手中的糖葫芦,糖衣被太阳烤化了就没了甜味不好吃了。”苌笛拍拍子婴的头,笑他:“赶紧吃吧,外面裹着的糖化了就不好吃了。”
“哦。”子婴煞有其事的张嘴把余下的晶莹剔亮的糖葫芦尽数塞进小嘴里。他口中模糊不清的说道:“苌笛说得对……有糖的时候才好吃……糖化了就不好吃了……”
吕殊暗翻白眼,什么破比喻!
她转身独自走在前头。
她不喜欢吃糖葫芦,她喜欢吃甜滋滋的糖人!
卖糖人从热锅里舀起一勺糖,在冰冷的方块青石上方倾倒铁勺,勺子里的糖流在青石上,卖糖人手掌着勺柄技艺娴熟,用糖丝牵扯出一副副栩栩如生的图案。
“老板,来个兔子!”吕殊一时兴起,从钱袋子里数出三个铜板,掷进卖糖人的钱篓子里。
卖糖人的老头和气的笑,对苌笛伸出四个手指,“姑娘,一个兔子四个铜板。”
吕殊愣了愣,小时候最便宜的就是兔子了,没想到几年过去,连糖兔子都涨价了,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