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秦觉得严柏宗在偷偷看他。
这不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有几次他扭头的时候,都觉得严柏宗似乎在瞬间扭过头去。
祁良秦就觉得脸上热热的,他装作毫不知情,仰起头一边看一边听导游作介绍。
但是他的心跳很快,有时候喉咙攒动,那是他偷偷咽唾沫。
他觉得自己要保持一定的姿态,尽可能高冷,好看。除此之外,他还要瞅着严柏宗不看他的时候,偷偷瞄一眼。
多么神圣的地方,他却为心中春情荡漾起来。导游介绍的很详细,他们逛得也很慢。严松伟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严媛和赵浩就在不远处,还在拍照。
有些地方点了酥油灯,导游说这象征着佛光永不灭。祁良秦忽然看到旁边的一个石塔旁,有个僧人在我往里添东西,心里好奇,便走了过去。
原来那是僧人在往香塔里添加柏树枝,走近了便可以闻到淡淡柏树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心魔作祟,这柏树和严柏宗的名字有着某种联系,他便觉得那香气也是迷人的,不同于檀香,是有些清冽苦涩的香气,像严柏宗这个人。
那僧人看到他,微微笑了笑,十分儒雅的样子。叫祁良秦意外的是,这个僧人居然会说汉语,只是不大流利。他和那僧人交谈了几句,僧人请他进去喝酥油茶。
祁良秦还从来没有喝过酥油茶,但他不想一个人去,想叫上严柏宗,于是问那僧人:“我能叫上我朋友么?”
僧人笑着点头,祁良秦便跑到大殿门口:“大哥,那个僧人请我们喝酥油茶,你去不去?”
导游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说:“到这里不喝杯酥油茶实在可惜,他们也不是人人都招待的,看来都是缘分。”
老太太是最虔诚的了,听闻了赶紧说:“那你们去吧。”
严柏宗便跟着祁良秦进了那僧人的房间,进去之后祁良秦环顾四周,发现这僧人的房间和他想的不一样,桌子上竟然还放着ipad.
煮茶的功夫做了简单的交谈,祁良秦才知道这位是从印度佛学院念书回来的高僧,只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但是藏文和英文却很精通。严柏宗就和他用英文交谈起来,那僧人似乎很是意外的样子,两个人说着流利的英文,倒是叫祁良秦有些汗颜。
祁良秦英文算是不错的,经常考高分。但他是哑巴英语,说的远不如考试厉害。这也是他头一回听见严柏宗说英语。严柏宗声音本就好听,发音标准,说起英语来流利自然,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祁良秦心里艳羡,想着等自己开学了,到了学校里面,立即要好好学英文,争取说的和严柏宗一样好。
这个严柏宗,好像没有什么是不会的,是不好的,会打球,会游泳,会骑马,会说英文,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还有很多会的东西,是他还没有见识到的。
造物主造出几十亿人,里头能有几个是严柏宗。
祁良秦简直没办法把眼睛从严柏宗的身上挪开。
喝了酥油茶,他们道谢出来,却已经看不到老太太他们在哪里了。严柏宗说:“我们自己逛吧。”
祁良秦点点头,带着点羞怯,说:“你英语真好。”
“也都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的,后来在美国住过一段时间。”
祁良秦说:“你真厉害,什么都会。”
严柏宗嘴角抿起来,但是没说话,慢慢沿着石板路往前走。
祁良秦察觉严柏宗总是在偷看他,而且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会瞬间扭过头去躲避。但事实上,严柏宗自己并没有察觉自己的这个行为。
大概是下意识的看,不着痕迹,轻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依然坦荡清白,并没有那种偷看的感知,因此也不存在偷看的羞愧感。
但刚才祁良秦夸他厉害,什么都会,他心里是得意的,那种得意感甚至于无法掩藏,浮现在他的嘴角。
抬头仰望松赞林寺,有乌鸦在金顶上盘旋,檐角的风铃随着风轻轻晃动,发出细微声响,像佛音叫人心生敬畏,廊柱上舞动的经幡色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大概是因为新奇,这边的佛教有某种浪漫情愫在里面。他们两个沿着石阶往上爬,不急不缓,便也有了那种不急不缓的浪漫。
祁良秦想,要是只有他和严柏宗两个人就好了,要是他们两个现在是恋人就好了。他的终极梦想,一直就是有一天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走遍全国南北,游遍世界各地。
旅游,还是要和爱的人一起去才有意思。平常的生活太琐碎平淡,时间久了可能就记不起来,只有靠旅游的色彩点缀,可能老了都不会忘怀。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从严柏宗身边跑过,蹬蹬蹬跑到石阶的最高处,然后兴奋地看着严柏宗。
严柏宗愣了一下,怔怔看着他。祁良秦喘着气,脸色微红。
这种神经病似的突然发作祁良秦自己都说不出原因。他嘻嘻笑着,说:“大哥你快上来,这里可以看到一个湖,特别美。”
严柏宗上到了最高处往下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碧蓝如玉的湖泊,湖中心有个小岛,岛上有个白塔。
“你们两个才出来,”远处严老太太朝他们招手,严柏宗说:“走吧。”
祁良秦跟着严柏宗朝老太太走去,老太太问:“酥油茶那个味怎么样?”
祁良秦点头:“挺好喝的,就是我以为是奶茶那种香甜的,没想到竟然是咸的。”
“我不喜欢那个味,”老太太笑着说:“还是你们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