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酒,喝下后,筋骨如初。
一夜后,虞姬一声大吼,叫醒了另外两个同样宿醉的人,惊飞了停在外面树上的栖鸟,一时间,神医的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左臂的这一下彻骨的剧痛瞬间把虞姬从宿醉中叫醒,手段简单粗暴,十分有效。
庾橼兄冲进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虞姬躺在床上,盯着自己举起的左臂一动不动。
“怎么了?疼得厉害?”庾橼兄现在别说衣衫整不整了,他根本连中衣都没来得及穿,听见虞姬的喊声就冲过来了,现在还裸着上身,虽然称不上是有碍观瞻。
“不疼。”虞姬心里有着难以言表的震惊,话都快说不明白了,“不疼了!”
庾橼兄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虞姬摔着胳膊,刚想伸手去拦,才突然反应过来虞姬说的不疼了是什么意思。
“好了?!”
“好、好了。”原谅虞姬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是她第二次真正地感觉到,这是个神奇的世界。第一次是那两只狐狸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次则是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庾橼兄也才发现,自己跑过来的时候步伐完全不受影响。他捶了捶自己的断腿,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连将养痊愈后的酸胀感都没有。
两人在这里一个看胳膊一个看腿,这时候,神医才姗姗来迟地趁着懒腰,出现在了门口,一边还拿着白布巾抹脸,好不惬意。
“是好酒吧?”
明知故问。
“神医,你不会真的是神仙吧?昨天,晚上我就喝了那么一小碗而已啊!”虞姬一把拽住神医的衣袖扯着道。
“糊涂!瞎说!仙人都是大能者,我不过区区、区区一个大夫,怎么敢妄称神仙?切勿妄言!”神医显然对此颇为忌讳,脸上的神色是虞姬从未见过的严肃。
“知道了知道了!”虞姬才不在乎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呢,反正她又没见过,“神医,你给我喝的真的是酒吗?可别是什么你珍藏多年的天材地宝白白浪费在我身上了。”
这个人情是欠定了,其实不消说,虞姬心里对这酒的价儿也有所估量。
神医伸手。
“啥意思?”虞姬不解。
“承惠,白银三百万两!拿来吧。”
我倒!
虞姬脸都快皱成包子样儿了,她现在兜儿比脸都干净,别说三百万两,就算是三百两她都拿不出来。
庾橼兄忍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挺喜欢看虞姬吃瘪时候的样子,看着,就让他觉得心旷神怡,一身轻松。
虞姬出其不意,突然踹了庾橼兄一脚。
庾橼兄刚才还忍笑忍得辛苦,哪里注意到了虞姬的动作?这一脚算是挨了个结实。
“你!唉……”这下轮到庾橼兄一脸哭笑不得的苦闷脸了,虞姬劲儿倒是没用多大,可这裤子上的一个明晃晃的鞋印只怕是得在上头待上一会儿了。
那面神医也一下子乐出了声,收回来手,显然刚才的三百万两承惠不过就是在打趣虞姬罢了。说实在的,和这酒相比,三百万两实在不算什么。他酒都给人喝了,要那一坨阿堵物又有个屁用?!
在神医处是一片欢声笑语神采飞扬,出了门之后,立时便是怎生得一个愁云惨淡了得。
“原本还想来个智取十三鹰的好戏,结果这如今,却是光景变了哦~”脸上愁云笼罩,不妨碍虞姬心情不错,一边装着弱柳扶风,一边嘴里说着俏皮话儿。
庾橼兄表面上一副担心心疼的悲痛表情,好像正强自欢笑,陪着小妹说话,可实际上他说的却是,“真是难为你了,不仅得扮个女人,还得扮个弱女子,深表同情。”
都是一派的好演技。
两人一面走着,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后跟着的、和已经偶遇了好几次的这几位,在神医那儿领教了十三幅妙手丹青之后,现在再看这几位,头上已经顶了几个红色的大字。
虞姬觉得十分有趣,这算是被鉴定了之后的npc吗?老八、老九、老十二,啧,这名字也太逊了,她还以为得是什么“黑羽十三鹰之老八!”之类的呢。
心里在腹诽,可演技却一点儿没落下。
走在街上,这些叫卖声、说书声、吆喝声一直往耳朵里面凑,好不热闹。
天色尚早,又是冬日,街上的人却穿什么的都有,有布衣短打的,有锦缎棉袍的,还有长衫罩裘衣的,他们两个穿着这新手布衣,披着毛皮拼接的小氅,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奇怪了。
“大哥,我、我想吃那个。”虞姬怯生生地看着一个扎满了糖葫芦的串靶子,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拉了拉庾橼兄的袖子,眼睛一直盯着那堆移动的糖葫芦,越看越忍不住咽口水。
“好,大哥给你买!”区区一串糖葫芦,庾橼兄却像是咬着牙才下的决定一般。
“小哥儿,我要一串。”庾橼兄从怀里摸出一角碎银,拿手指蹭了蹭,糖葫芦小哥儿接了过来,找给了庾橼兄二十文钱。
“小妹妹这么可爱,我给你挑个个儿最大的,给!”说挑最大的,他倒也不食言,真挑了最大的,颗颗红得晶莹剔透,不像糖葫芦,倒像是一串红宝石。
这糖葫芦小哥儿的做派,看起来倒是比庾橼兄还爽快些。
尤其是在庾橼兄转过身,扶着虞姬吃糖葫芦的时候,嘴里嘟囔着这什么糖葫芦竟然要十文钱怎么不去抢云云。
一个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角色,一个囊中羞涩,却要养家糊口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