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几人进了大厅,坐在上座,将站在门边等着传唤的两丫鬟叫进来,道:“回去先替我谢谢你家小姐,就说谢谢她操劳了。再有就是,我想问问周神医要在庄子里待几天?”
环翠秋菊对视一眼,秋菊抢先开口,“奴婢是家生子,每年都跟着小姐来这处小住,期间周神医只来过两次,第一次住了一个月,那时正临酷暑,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呢。
秋菊眼珠子转了转,又笑起来,一副娇憨模样,接着道:“再有就是这次了,周神医是在五天前到的呢,听别人说,说是听到周神医说要小住半月呢。也不知真假。”
季白了然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屈膝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洗砚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连忙追了出去,一人给了块儿银角子,看着他们进了北南角的厢房,才算返回。
屋内,季白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哒哒哒。
住了手,道:“歇上一会儿,整理一下着装,我们过一个时辰再去求见周神医。”
这话是对李晨语说的,她没什么拒绝的,点头应了,蹙这眉,单手支这脑袋。
她见这个周神医与别个不同,最起码性子脾气都未曾收敛,明明白白的摆出来,先是碍着礼数见了他们,但当时就发了性子,说他们明知道打搅了他,却还明知故犯,这其实就是句客气话,他却挑刺不留情面。
再有就是爱搭不理,那个周神医有兴致了就接两句话,没兴致,都闭着眼养神,吃饭期间,更是连胃口也无,季白只好早早放了筷子,她也跟着没吃饱。用过饭周神医拱了拱手就走了,一句多余的话儿也没有,背影潇洒得很,独留陶子龙赔笑。
这次的行程看来不顺利的很,没见到周人瑞前,李晨语猜想他可能会是个老顽童,亦或者是个非常刚正之人,又或者是个骄傲无比的家伙。
哪成想,周人瑞是把她想的站了两条,一个是像老顽童,像个小朋友一样,但这是个精明非常的小朋友,看那双明亮的招子就知道。
另一个就是骄傲,有点儿目下无尘,俗人入不得他眼的德行。
这就是难办了,老顽童说明他不按常理出牌,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傲娇就说明这人难伺候。
“在想什么?”季白端了一碟子点心放在李晨语手边,见她目光呆呆的,就知道她是在发呆。
“在想是把周人瑞打晕了好,还是打晕呢,还是打晕呢。”
李晨语捏着点心,捏在手里,一用力,就吧碧绿色花型状的点心捏成了渣。
闻言,季白口中的点心不上不下的卡在嗓子眼,卡的脸都红了,连忙端起水灌了一口,又灌了一杯茶,才算把点心咽下去。
他要是知道李晨语会说这么不靠谱的话,他肯定不吃点心,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真怕被卡死。
呼吸通畅了,才端坐好,板着脸,“你千万不可那样干,这个周神医的古怪脾气世人皆知,是个软硬不吃的。
“我同你讲一讲他的事迹,只说一次在京城,护国公两次亲自登门请他过府给爱妾治病,周神医连面儿就没见,打发药童就把护国公拒了,护国公没法,只好咬着牙气走了,第二日,就又去请,这次依旧被拒。护国公本就有备而来,一脚踢开药童,冲进屋中就把刀架在周神医脖颈上。
“刀剌破了皮肉,血流了半尺,周神医连眼都没眨,反倒伸这脖子等护国公打杀。
“本是请去看病,却因为被拒了两次恼羞成怒得护国公,看他连死都不怕,就问他,“为什么不给本国公的爱妾治病?”
季白顿了顿,笑看着李晨语,“你不妨猜一下,周神医为何不给国公的爱妾治病。”
李晨语眨了眨眼,想也没想道:“是因为周人瑞嫌弃病者是个小妾?”
季白笑着摇头,“护国公也是你这般想的。当时就问出来,周神医面不改色道:“病者在我眼中无男女之别,更没身份地位之说。”
李晨语道:“还算周人瑞有医德。没有看不起身份低的人。那他为什么不给那个小妾治病?”
季白卖够了关子,笑道:“周神医说,他秋季三五十八天不治病,冬季三五十八天不治病,问他为何,他说:心里烦躁,不痛快,看不准。
“护国公气的没法,就又问:“三五十八天是何意?
“周神医拨开脖子里的刀,两眼一闭,倒在炕上。这一倒就是一个月,护国公落了个强迫神医为小妾治病,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声。”
李晨语诧异了,一个大夫,就算有地位也跟护国公没法儿比吧!虽然不知道护国公是干嘛的,但听名头就知道是重量级人物,周人瑞一个大夫怎么就跟他杠上了?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急急问:“后来呢?护国公就那么算啦?没整治周人瑞?”
季白笑了一回,又幽幽一叹,“周神医早年间,曾救过一次皇上的性命。”
“啊?”李晨语惊呼,怪不得,怪不得周人瑞敢傲娇的跟护国公怼上,原来是有金大腿啊,这个靠山牛逼了,皇帝的救命恩人呢,了不得。
“救过皇上的事儿,也是那一次护国公的事儿上,才听圣上亲口说的。护国公因为此事,还特意隆重的跟周神医赔过礼,自动罚自己在家面壁思过半年。自从这一次后,再也没人敢对周神医不恭敬。”
李晨语听得啧啧直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