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大哥把控全局的掌控力、不温不火的稳定性,林清语向来是信服的;而对于江大哥的为人,以及他对自己的友情,林清语也是非常信任的。
于是,接受到江歌笙的暗示后,林清语猛地停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你们什么?说下去啊。”林清语的停顿看在另一个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顾君知的目光紧紧锁在林清语脸上,一双墨色深眸中风起云涌,有伤痛、有气愤、有密不透风的失意、更有穿透肌肤骨骼的浓而烈的怨憎:“迟总都坦白了,你还隐瞒什么?我真的很好奇,一边做着绝情弃爱一心要解开心结完成夙愿的模样,一边又和迟总经理谈情说爱,谈婚论嫁,这两完全相反的两种戏份你是如何演下去的,而且那么逼真。林清语,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君知的脸上带出一抹讥讽之色,这讥讽既是对林清语,又是对着自己。
时隔五年,她再一次走近他,再一次给他那本已绝望感情带来希望、再一次撩拨起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强压下的对她的渴望,然后,再用一场骗局来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一场笑话。
像一个落入深渊的人,这五年,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蹒跚而行,不断勉强着提起最后一丝力气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出口,将深困于情感之牢的自己释放。五年,一千多个日后,他终于如被深埋于地底的僵尸般,吸了口空气,活了过来。然而,刚刚回到京都,她就如鬼、如魅般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他拉回过去。
然后,每天每时每刻、梦里梦外醒时睡时,到处都是她的倩影。
于是,一颗本已麻木的心,再度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每一次靠近而剧烈跳动。
然而,她却还是那个她,时隔五年,一般的手段,一般地将他玩弄于掌股之上,一般地一面与他玩着情深意切、欲迎还拒、另有苦衷的游戏,一面却与另一个男人谈情说爱、亲密接触,甚至是谈婚论嫁。
是的,这种游戏林清语已经不是第一次玩了,早在五年前,她就是这样一边一副凄苦绝决、身不由己的模样,在和自己一夜缠绵之后,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镇定自若地告诉自己,她与那个人已有婚约。
五年后,她的手段更加如火纯青了,已经不用真正地把自己交付出去了,只要几下亲吻抚摸,在别墅内与自己一番缠绵,再做作一番,就可以再度将自己的一颗心轻易捕获,让自己体谅她、心疼她、忘记所有她曾经给予的一切伤痛。
顾君知,你就是个即笨且蠢的傻瓜,在她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瓜,只要她那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挥,你便会落入她编好的网中,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入网。
然后,她便会欣喜而快慰地站在一边,看着你,在网中无望挣扎,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