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娅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远程部队。
刚刚一轮刺杀之后,法师队伍基本上报销了,只剩下几个零零散散的幸存者,跌坐在地上,包扎着伤口。
小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来魔法师们要整休了啊……艾欧尼亚还有备用的法师没?”
艾瑞莉娅摇摇头:“看来只能依靠弓箭手了……”
话音未落,忽然有士兵大喊起来:“看,那是什么!”
艾瑞莉娅急忙望向对方的阵列,只见一架架巨大的奇怪的兵器被推了出来。
一队队的步兵们推着一辆巨大的战车,表面是全覆盖式的铁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铁壳子。
尽管看上去很怂,但是普雷希典上的弓箭手还真拿这东西没有办法。
诺克萨斯的军工部显然并没有腐败,这种战车的质量格外牢靠,箭矢射上去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但是一支能穿透铁甲的都没有。
不全是这种铁车,还有一种高耸如云、几乎和城墙差不多高的云梯,之前一直放倒在地上,忽然就竖了起来,士兵们站在顶端,拿着弓箭,开始朝着城头射击。
原本火力就不足的守备力量,再被这么一压制,几乎是立即就失去了还手的力气。
接下来的冲锋,不再是由士兵打头,而是一群奇形怪状的魔兽。
不知道诺克萨斯方面给那些魔兽打了什么药,平时向来乖乖避开人多地方的魔兽们,全都发狂似地不要命地冲向了城墙。
即使因为巨大的个头,受到了弓箭手的格外照顾,但是哪怕是身上插满了箭矢,这些魔兽还是一头撞在了城墙上,不少魔兽当场脑浆迸裂。
“这些家伙……怎么全都发狂了一样?”艾瑞莉娅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脸色有些发白。
小黑抽了几下鼻子,果不其然,闻到了淡淡的药剂味道,这让他想到了那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实验室。
“哼……祖安人的手段可多着呢。”小黑一低头,躲过一支从头顶擦过的箭矢,“不过我觉得形势不妙啊,能不能退守一下?”
艾瑞莉娅并没有回答,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不断发起冲锋的敌军。
毫无征兆的,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天空中向他们坠落而来。
小黑惊呼一声,赶忙跳到一旁,很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火球砸在城头上,巨大的高温将砖石地面炙烤得发红。
有几名士兵很不幸地没能及时躲过去,当场就化作了火人,在地上翻滚着挣扎了几息,被活活烧死了。
小黑挣扎着翻身起来,感觉自己背上的毛发都被点燃了似的,鼻腔里充满了难闻的焦糊味。
“艾瑞莉娅?”他抬头望向四周,只见艾瑞莉娅扑倒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正缓缓站起来。
小黑有些担心地走过去:“你没事吧?”
艾瑞莉娅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将一根金拐杖踢了过来:“……收好你的拐杖。”
小黑伸出爪子按住地上滚动着的拐杖:“呃……那个火球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是对方的法师。”艾瑞莉娅望向前方,诺克萨斯的军队上空,正陆陆续续飘上来一个又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
此时,诺克萨斯后方的军阵里,辛吉德正躺在一个造型奇异的推车上面,懒洋洋地望着前方厮杀声震天的场景。
“真是无聊啊……”他感觉绷带下的肌肤又在隐隐作痛了。
哈斯塔远远地站在另一侧,有些担忧地望向头顶上飞过去的法师们。
他身边站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是他心爱的妻子阿莫琳。
见哈斯塔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阿莫琳轻轻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愣着干什么?”辛吉德百无聊赖之下,开始使唤起了故意与自己离得远远的哈斯塔,“你的手下可都上场了,你这个老大不给他们做做表率吗?”
哈斯塔深吸一口气,深深地看了眼身旁的妻子,眼神里满是怜爱。接着,他半扶着妻子,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喂——你这是要干嘛?带着个大肚婆去慰问士兵吗?”
哈斯塔微微偏过头,用略微沙哑的嗓音回道:“大人,我夫妇二人,在魔法上向来互相帮助,一起协作的话,比一个人会好很多。”
辛吉德瞥了他们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是讨厌你这张认不清形势的脸。”
但是他随即又甩了甩手:“随你们去吧!”
哈斯塔轻轻低头,算是行过了礼,继续扶着妻子走远了。
辛吉德半躺着,眼皮子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视线里那两个互相搀扶着的人影渐渐变小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甚至有野兽那样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沉咆哮声。
“被这些厮杀的声音刺激到了?兄弟,你可不是真的野兽啊。”他有些想要回头看一下的yù_wàng,但是还是忍住了,终究不是那个人了。
辛吉德忽然感觉很没意思,抬起头,头顶的天空上,灰袍法师们刚刚飞过去,只留下一片苍白的天空。
一只乌鸦拍打着翅膀,从他头顶上飞过去,就像是苍白的天空里忽然出现了一团漆黑的污点。
“真是讨厌的乌鸦啊,是吧?”他说道。
并没有等来回答,一团黑影越过了他,咆哮着向前方的城池冲了过去。
长长地叹了口气,辛吉德忽然感觉很孤独。
四周空荡荡的营地,静悄悄的,仿佛和前方的战场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