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方云家后，我又去了趟天师府，为了做修为进阶和成为武修的登记。
大晋对修行者们管得很严，基本所有修行者都是登记在册的，而且每次修为提升都需要去认证登记。大多数人都是乐意去登记的，毕竟有福利，但也不排除有些人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隐瞒。正是为了消除这些藏在普通人里的潜在威胁，天师府里设有专门的暗访组织，这些人就像现代世界的便衣特工，一旦发现隐瞒不报的修行者，他们不会亲自动手，而是会立刻上报，由天师府另外派人来抓人。而被抓去的那些人，俱都受到了非常严厉的惩罚，无一例外。
所以虽然我不太想被人知道双修的事实，但为了避免惹来麻烦，便只好报了上去。
负责帮我登记的人，正是上次我带小草来办身份登记时的那个老者。
得知我成了双修者，老者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什么都没有问。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屋里亮着灯，小草盘坐在主屋前的走廊地板上修炼。
小草从未去过练功房修炼，因为式神与人类的修炼方法不一样，虽然都是冥想修炼，但练功房里那个有聚集灵力效果的法阵对她没有用。
听见院门推开的声音，小草睁眼醒来，然后从身后的地板上拿了什么东西，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微笑道：“等我？”
小草嗯了一声。
“藏了什么东西？”我勾头看向她背后。
小草往后退了一步，不让我看，“吃……吃过饭了吗？”
我点点头，“吃过了。”
“哦……”小草有点失落地应了一声，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看起来似乎有点纠结。
我疑惑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那个……你吃饱了吗？”小草弱弱地问。
呃……
我终于猜到了小草为什么等我，感觉有点好笑，但也有些感动。
“给我吧。”我伸出手。
小草啊地一声，俏丽的小脸红了起来，犹豫一会，慢慢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我手上。
是个饭团，还散发着热气。
我愣了很久，眼眶涌起温热的液体。这是两世加起来的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被人这样在意着。
剥开外面包着的纸，把半个巴掌大的小饭团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很难吃的话就……吐出来吧……”小草又误会了。
我把饭团咽下，拾起衣袖拭去眼角溢出的眼泪，摇摇头说：“不是的，很好吃。”
小草看着我的眼神明亮起来，“真的吗？”
“嗯，有种幸福的味道。”我说。
“诶？”小草不解地歪着头。
“……要不要亲自尝尝？”我的声音变得沙哑了，看着眼前可爱的人儿，心里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我吃过了，并没有什么……幸福的味道……”
小草隐约察觉了我的异样，低下头去，脸更红了。
“那就再尝一遍。”
说完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去。
小草的身体很僵硬，倒映着星光的乌黑大眼里满是惊愕。
我暗叹一声，正想放开她，小草的手就伸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眼睛也闭上了。
直到快要窒息，我们才分开，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尝出来了吗？”
我看着小草有些肿胀的粉嫩双唇，很想再尝一次少女口中的甘甜。
小草愣愣地看着我很久。
然后终于省过来刚才我们做了什么，嘤地一声，离开我的怀抱，逃也似的跑了。
从小草的反应不难看出来，这是她的初吻。
当然，我也是。
……
我回到房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唇上还残留着少女的极致柔软触感，身体燥热难耐，想去洗个冷水澡消消火，又怕会感冒。
最终叹息一声，我爬起来穿上衣服，提着一盏灯笼来到练功房，掏出火捻子点亮了两支蜡烛。
壁炉已经砌好，里面堆了干柴，但我没有去点燃，在榻榻米上盘坐下来，借着冬夜的寒冷使身体里的欲火慢慢退去，然后开始静心冥想修炼。
虽然冥想不能完全代替睡觉，但也能稍微恢复一下精神，有些修行者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去冥想修炼，甚至一个月只睡几次觉，勤奋到堪称拼命的程度。但是在我看来，这是得不偿失的，据前人的经验，修行者在精神状态不佳的状态下勉强修炼，效果会大打折扣，最后只是事倍功半，付出与收获完全不平衡。
两个多时辰后，向来作息正常的我感觉到了困意，便没有勉强自己继续修炼，起身回房睡觉。
但是这一觉依然睡不安稳。
我又做梦了，连续三天，我都梦到了红桃和东离朝歌，而今夜又多了小草的脸时常闪过，于是梦境变得更加纷乱。
我怀疑，这可能是某些记忆觉醒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