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护王他们如何逃命暂且不提,且说笈多王朝近卫旅,在木桑山全军覆没之后!秦军都尉司马直,看着手里仇敌德穆梨的人头,以及满地的近卫旅将士的尸体。司马直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的司马直,完全没有手刃仇敌的快意,和大获全胜的喜悦!与此相反,司马直的心里,甚至觉得空落落的,感觉到一种无穷的寂寞!
司马直看着满地的近卫旅尸体想着,自己心中的这种感觉,好像和自己二哥说过的,那个什么独孤求败,不败求败,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司马直此时的模样和气质,若是秦峰在这里,必然会大呼道:“哇,独孤求败!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
可惜秦峰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有数千秦军,和秦军军侯王彦波。他们应该不会明白,秦军大胜之后,司马直为什么不高兴,反而变得如此惆怅!
见司马直如此模样,王彦波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拍了拍司马直的肩膀,沉声问道:“司马都尉,左将军呢?”
见王彦波唤自己,司马直才将自己信马由缰的思绪,重新拉回到这木桑山战场!
“我阿大,我阿大他……”
司马直正要说话,只见秦军五百主林秋逸,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林秋逸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司马都尉,司马都尉,左将军不行了!左将军要见你,司马都尉,你快快随末将来!”
“阿大!”林秋逸话音未落,司马直便悲呼了一声!王彦波也是吓了一跳,左将军不行了?难道这几日自己不在,左将军竟然受伤了吗?而且伤情极重,现在就快不行了吗?
秦军军侯王彦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王彦波看了看司马直,也是面露灰败之色,一双虎目之中,此时已经是饱含热泪!
见司马直如此模样,王彦波不敢多说什么,而是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司马直肩膀!然后和和司马直一起,连忙跟着五百主林秋逸,大步跑向司马立那里!
三人到了之后,只见司马立躺在土坡之上,脸上满是潮红之色。但是那股潮红之色,绝对不是健康之人,或者是将死之人该有的脸色!想来应该是司马立为求续命半日,和血生吞那根人参的缘故!
不仅如此,此时的司马立,右肩那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司马立之所以不再流血,并不是因为伤口结痂所致。而是因为司马立周身鲜血,在这一日多的时间里,几乎已经快要流干了!一身鲜血几乎流干,此时自然无血可流了!
按说司马立受了如此重伤,断断不可能撑持到现在!即便是服食了那根人参之后,最多也只能续命半日而已!本来医官就劝过司马立,生吞人参续命,无异于饮鸩止渴。虽然可以续命半日,但是半日一到,司马立便必死无疑了!
人参虽为大补之药,但也是大燥之药。司马立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虚弱之极,本来就虚不受补。现在还生吞了一整根人参,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了!
而这奇迹之所以会发生,完全是因为司马立在靠自己,那无比坚毅的意志力在强行撑持!完全是因为司马立牵挂木桑山战局,放心不下秦军将士,放心不下自己的独子司马直!若是司马立不能看着,木桑山秦军转危为安,那么司马立即便故去,也一定会死不瞑目!
正是因为如此,司马立才强行撑了一天一夜。一直撑到秦军军侯王彦波,率领三万秦军援兵到来!一直撑到木桑山秦军转危为安,将海护王麾下大军,再次杀得大败而逃!
“阿大!阿大!孩儿来了!”司马直等人过来之后,跪在地上看着昏迷中的司马立。司马直更是满面泪痕,不住的轻声呼唤自己的父亲!
司马直接连唤了好几声,司马立才幽幽醒转过来。司马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笑了笑:“战况现在如何了?我军转危为安了吗?”
“阿大!我军不仅转危为安,还将海护王麾下数十万大军,杀得抱头鼠窜!将士们,现在还在追杀呢!说不定还能活捉那海护王呢!”
司马直见父亲醒转过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木桑山战局。司马直更是悲从心起,将手中拎着的仇敌德穆梨的头颅,拿到父亲面前,哽咽着说道,“阿大!你瞧,孩儿亲手杀了敌将德穆梨,孩儿为你报仇了!”
司马立看了眼司马直手里的人头,咧嘴连笑几声:“好!好!好!仇敌已灭,我军转危为安,阿直,为父可以含笑九泉啦!”
说到这里,司马立十分艰难的扭过头,眼睛定定的看着儿子司马直:“阿直,经过木桑山一战,你这痴儿,现在可明白了为将之道?”
司马直此时强忍着心中悲痛之情,才没有大哭出声来!司马直擦了擦脸上泪痕,哽咽着说道:“阿大!孩儿懂了!为将之人,到了任何绝境,也要抱有一丝求存之念!只有如此,才有可能绝处逢生,才有可能赢得胜利!”
见司马直如此说,司马立笑着点了点头:“痴儿,你能明白这些,也不枉为父这番良苦用心了!”说着司马立扭头看向王彦波:“彦波,上将军那里如何了?你快说与我听!”
见司马立问秦峰此时如何,王彦波心里左右为难!自己若是依据实情禀报,说上将军现在,被敌军困在沉树谷谷底。上将军此时断水断粮,身陷绝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左将军现在正是弥留之际,自己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