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三,你可舍得回来了!”江诗冉不阴不阳道。
“公主殿下和江姑娘来了。”乔昭打了声招呼,吩咐跟在身后的冰绿,“把我从南边带回来的茶叶泡了。”
“是。”冰绿应下,低头瞅了瞅手中砖头,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放在哪里。
乔昭目光下移,看到砖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冰绿忙把砖头放在摆花觚的架子下,提防看了江诗冉一眼才走出去。
江诗冉看到砖头表情一僵,冷笑道:“怎么,你的丫鬟还想拿砖头砸我不成?”
乔昭淡淡道:“江姑娘想多了。”
江诗冉等了等,见乔昭后面就没有下文了,忍不住咬了咬唇。
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是不是料定了她不能把她怎么样?
“黎三,你跟九公主说好了三天后调整药膏用量,九公主今天请你进宫你却不来,我看你根本没把九公主放在眼里吧?”
乔昭淡淡瞥了江诗冉一眼,看向真真公主:“殿下把面纱取下来,让我看看。”
真真公主默默取下面纱,悄悄捏紧了帕子盯着乔昭,心中很是紧张。
江诗冉饱含怒火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是聋子吗,听不见我说话?”
真真公主不由皱眉,只觉这个声音格外刺耳。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好友这么聒噪呢?
乔昭这才看向江诗冉,平静问道:“江姑娘可以代表公主殿下的意思吗?”
江诗冉被问得一滞,不由看向真真公主。
真真公主冲乔昭勉强笑笑:“本宫当然没有这么想,冉冉是个直脾气,黎三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真真!”江诗冉不料好友直接否定,顿觉扫了面子,心中很是窝火。
“那就好,我还以为公主殿下也这么想,原来只是江姑娘一个人的意思。”
“你——”江诗冉气得脸通红,有心反驳,却发现找不到反驳的点。
“请喝茶。”冰绿端了托盘过来,把茶杯一放,退至一旁重新捡起砖头。
这块用来垫脚的砖头还挺扎实,小丫鬟默默想。
乔昭虽在隔壁宅子里小睡了一会儿,但这两日为了临摹邢御史的字可谓身心俱疲,此时依然觉得头隐隐作痛,遂开门见山道:“殿下的肌肤对药膏没有不良反应,从今天起就连续敷用吧,晨起时把睡前的药膏洗去涂上新的,如此反复,七日后再看成效。”
真真公主心下有些失望,忍不住问道:“就这样么?”
乔昭笑看着真真公主:“寻常一个痘印想要消下去尚要十天半月呢。”
真真公主自知失态,脸微热:“是本宫心急了。”
皇祖母喜欢的是规矩懂事的女孩儿,她不可能像江诗冉这般说话肆无忌惮,传出飞扬跋扈的名声。
厚实的棉帘子晃了晃,阿珠走进来,附在乔昭耳边低语几句。
乔昭面上惊讶神色一闪而过,站了起来:“殿下,江姑娘,我先失陪一下。”
“那我们就——”真真公主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江诗冉悄悄踢了她一下,话头一转,“那我们等你,黎三姑娘快去忙吧。”
乔昭微微欠身表示歉意,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冰绿,随我出去。”
保险起见还是把拿着砖头的丫鬟带走吧,不然回头把厅里坐的这两位拿砖头拍了,她又有的头疼。
待乔昭一走,真真公主抿了一口茶,对厅内伺候的丫鬟道:“你下去吧,本宫有些话与江姑娘说。”
伺候茶水的丫鬟自然不敢反驳公主,忙退了出去。
真真公主看向江诗冉。
“真真,你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丫鬟进来说话,黎三脸色都变了?”
真真公主点头。
刚刚她看到了对方的惊诧,然而她不觉得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江诗冉见好友无动于衷,皱眉道:“真真,你就不好奇吗?她肯定是遇到大事了,不然就她那张面瘫脸,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大事?”不知为何,真真公主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骑马的背影。
冠军侯离开的方向是杏子胡同,他难道拜访了黎家?
“不行,我去探探情况。”江诗冉扬声把丫鬟喊了进来,“带我去净房。”
乔昭匆匆赶到待客厅,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黎光文的怒吼声:“岂有此理,昭昭还不到十四岁,靖安侯府竟然请媒人上门提亲,靖安侯脑子被驴踢了吧?”
厅内传来邓老夫人的咳嗽声:“老大,你冷静点。”
“冷静?我没法冷静,一想到我女儿还不到十四岁就被人惦记着,我就气得肝疼。”
门外的乔姑娘忍不住点头。
是呀,她现在也气得肝疼。
说好的明年开春才来提亲,邵明渊忽然抽什么风?这事换了寻常人家或许会欣喜若狂,但她这位父亲大人显然和寻常人不一样。
“三姑娘到了。”站在门口的丫鬟喊道。
乔昭走了进去。
厅内忽然安静下来。
走了一路,乔昭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向邓老夫人与黎光文见礼。
邓老夫人神色复杂开了口:“三丫头,刚刚有媒人上门,替靖安侯府的二公子向你提亲。祖母觉得这事有些突然,所以叫你过来问问。”
“媒人呢?”乔昭问。
她也觉得突然啊。
邓老夫人瞥了一脸愤怒的黎光文一眼,无奈道:“被你父亲赶走了。”
黎光文冷哼一声:“这种糊涂媒人不赶走,留着在咱家过年吗?”
乔昭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