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富盈街,行人寥寥可数。市不是夜生活丰富的城市,市民大多早早睡觉。偶尔能看到几人从酒吧里出来,但都打了出租车很快离开了。
龚名走到一个路灯下面,把杨开放下。龚名架着他的左肩膀,让他的右肩膀借着灯杆靠着。不一会儿,他看到一辆车打着双闪,径直朝他们开过来,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大约不到40岁的男人。这个人是杨开的爸爸杨余兴?未免太过年轻了吧,而且气质也不符,龚名看着不像。
正在他思考之时,男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杨总的司机陈齐,今晚麻烦你照顾少爷了,谢谢你,现在可以把他交给我啦。”
说话间,陈齐已经走到龚名的另一侧架住了杨开。龚名配合他,把杨开一起扶进了车后座。陈齐安顿好杨开后,问龚名:“你家住在哪儿,我也送你一程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看到陈齐惊诧的眼神,龚名接着解释道,“我是来接我弟弟的,是我弟弟跟你们少爷喝的酒。既然人安全交到你手上,我也可以放心送我弟弟回家了。”
陈齐听懂了,向龚名道谢:“今天辛苦你了,谢谢!”
龚名摆摆手,转身奔向车那边去找贺辰。走回车的这段路上,他有点庆幸今晚来接杨开的人不是杨余兴。刚才司机来接杨开时,他时不时地往车停的方向扫两眼,见贺辰没有什么反应,一直老实地呆在车里,他才稍微安下心来。
回到车上,龚名看到贺辰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应该是睡着了。他掏出手机,猛地想起还没跟雯姨联络,但现在他这个样子回去给雯姨看到势必会更加担心。
“咔嚓!”
他拍了一张贺辰的睡颜给雯姨发过去,告诉雯姨,“不用担心,小辰只是去酒吧跟人喝酒喝多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现在他睡着了,时间也晚了,我就不带他回医院了。我会把他带回我家,先安顿一宿,明早再让他回你那儿。”
雯姨看到儿子平安无事的照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同意了龚名的提议。
龚名载着贺辰一路驶回家,车子停下后,龚名见贺辰还在睡,他没有叫醒他,准备悄悄把他背上楼。但当他打开贺辰这侧车门时,他看了一眼形势,又担心呆会从后面背着他时,他会因为看不到后面的状况而卡到贺辰的头。于是,他俯下身一手放在贺辰的腿下面,一手放在他的腰间,将贺辰从正面抱了起来。过程中,他不忘护着贺辰的头,以便被车框撞到。
幸亏贺辰瘦瘦小小的,抱起他来比背那个杨开还要省力。可这样一折腾,贺辰还是从睡梦中醒了。他一睁开眼,便看到自己的双手自然地勾在龚名的脖间,两条腿跨在他的腰间,接着他感到有一只大手好像在托着自己的屁股。这个姿势……暧昧得让他有点尴尬。
贺辰轻拍龚名的肩膀,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你醒啦?”龚名听到后,便把贺辰放了下来,“好。”
贺辰环顾四周,问龚名:“这是哪儿?”
“我家小区。”龚名向贺辰解释说,“我不确定你带没带家钥匙,看你睡着了也不好叫醒你,就带你回我家先凑合一夜吧。”
说完他又立即征询贺辰意见,问:“可以吗?”
“嗯。”贺辰点了点头,而后担忧地问龚名,“那我妈那边……”
龚名抢断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雯姨打过招呼了。我只告诉她,你是喝多酒了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现在睡着了,我会把你带回我家休息。”
“谢谢,你真是周到。”贺辰这句充满感激的称赞话是由衷的。
“不客气,你只要以后少做这种傻事就算是答谢我了。”龚名本来是句玩笑话,可在说完过后,看到贺辰羞愧地低下了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不该开,连忙按着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好了,别在这站着了,进去休息吧。”
一进龚名家,在室内的明光之下,贺辰便看到缠在龚名手上的领带斑斑点点,血迹触目惊心。他拉着龚名受伤的手,忽然想起来问:“你怎么没去医院?”
“这点小伤口,我自己足够了。”看到贺辰依然担忧的小眼神,他摸着他的头,安抚说,“相信我,这种外伤的处理,我比他们专业。”
龚名果然如他说的那样,消毒、清理、包扎,每个步骤都很顺手。不到五分钟,他便完美地处理好了。贺辰一直不放心地在旁边注视着,龚名看到他满脸紧张的样子,倒是感激比处理自己手上的伤还要棘手。为了使贺辰尽量减少愧疚,处理伤口期间,龚名没敢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但在他处理完毕后,贺辰还是异常羞愧地自责道:“都怪我,作死的人是我,却害得你手受伤了。”
龚名毫不在意地笑了,而后望着贺辰告诉他:“我倒庆幸伤了手的那个人是我,若是你的手受伤了,影响你不能弹好琴了可怎么办?”
说到这里,龚名拿起刚刚从大衣兜里掏出的小刀,语重心长地对贺辰说:“你的手是天生用来敲击琴键创造音乐的,它不该握这种东西。这个没收了,以后别再带着了,听到没?”
龚名也是刚才回到家,在室内的明光下才得以看清,小刀的木质刀柄都已经有些磨白。若不是长年累月地带在身边,是不可能磨成这个样子的。
贺辰听完龚名的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