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对,打开城门,再不打开,我们就自己动手了!”激流堡内,禁闭的城门处,一群穿着劣质皮甲或锁甲的壮汉聚成一团,冲击着阻拦他们打开城门的激流堡宫廷护卫队。
“住手,都住手!你们这是做些什么?”斯托姆加德王国宫廷侍卫队长德容带着几十名护卫,怒气冲冲地从城头上一路跑下来,看到这群正在鼓噪的壮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怒容更盛,“罗宾,你这是做什么?”
见到宫廷侍卫手中明晃晃的双手大剑和长矛,壮汉们不约而同地向后缩了缩,只有一名腿脚不太便利的中年汉子没有后退,见到德容,他反而拖着一条瘸腿向前走了两步,把壮硕的胸膛一挺,大声说道:“德容,你来的正好,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在做什么?”
“你问我?问我做什么?罗宾,你的腿残了,脑子也残了吗!”德容一改在索拉斯国王面前的低眉顺目,还不客气地斥责着这名叫做“罗宾”的熟人。
“那好,我问你,德容,是不是有兽人打过来了?”罗宾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德容身后的城门。
“是!”德容没有丝毫隐瞒——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倒不如干脆利落地承认,“所以我才想问问罗宾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怕了?想要逃走?你这样,对得起伯爵大人吗?”
面前这名叫做罗宾的汉子,是德容曾经的战友,二人一同在塔斯伯爵的手下服兵役,在一次清剿山贼的战斗中,罗宾的一条腿受了伤,没有办法继续当兵,转了文职之后,又因为脾气暴躁、人缘不好而被同僚排挤,最终愤而辞职。
上了一条腿的男人,在斯托姆加德这个军功武力至上的国度中,可谓“居不易”。所幸塔斯伯爵念旧,招了罗宾做他的园丁,也算有份收入,能养家糊口。前几年伯爵大人去世,伯爵大人的长子继承了爵位,也没有对父亲留下的老人有什么偏见,继续雇佣罗宾做他们家的园丁,这些事德容都是知道的。
就连德容自己,也深受塔斯伯爵的提携之恩,如果不是伯爵大人的推荐,德容也很难坐上现在的位子。德容对伯爵大人一向尊敬,即便是他自己的身份地位很快超过了塔斯伯爵,却依旧对伯爵大人以下属的身份见礼。也正式是如此,,德容才对罗宾此时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
自从暴风城沦陷的消息传到北方次大陆后,斯托姆加德王国一直在扩充兵力,几乎全部成年的有战斗力的男丁,都已经被吸纳进入了军队。因此现在,激流堡中德容能够动员起来的男人,多数都是像罗宾这样,因为残疾或其他原因不能服兵役,而转而成为贵族的仆人讨口饭吃的前老兵。
“怕?我呸!老子虽然腿废了,但手还在,说我怕兽人?我这老伙计,还没生锈到不能割破那群绿皮崽子的喉咙的时候呢!”罗宾似受到了巨大侮辱一般,猛地拍了拍腰间的剑柄,大声驳斥着德容的话——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对阿拉希高地上的男儿来说,被人说成是“懦夫”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那你这是做什么?我征调你们过来,是为了让你们协助守城,你却还给我添乱子?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我告诉你罗宾,你这是违抗军令,聚众哗变,你想做兽人的内应吗?”在贵族圈中混了几年,德容也变得有些贵气了,一张口就给罗宾扣了一顶“投敌卖国”的大帽子。
“我呸!”罗宾毫不客气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嘲笑着对德容说道,“你别跟我扯这一套,待会杀起兽人来,老子绝对不比你差!我知道你忙着构筑守城的工事,没时间听我罗嗦,我只问你一句,德容,城里的人是人,城外的人就不是人了?”
原本在宫廷侍卫们的压服下有些退缩的壮汉们,在罗宾这一句话的挑动下都激动起来,停下后退的步伐,用自己的血肉胸膛毫不畏惧地向前进逼着侍卫们手中的兵刃。这下反倒是宫廷侍卫们有些慌乱起来了,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官——这兽人还没打过来呢,难道就要先拿自己人开刀了?
然而这些宫廷侍卫却没有从德容那里得到任何回答,他们的长官此时也陷入了沉默——是啊,城外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尽管激流堡是在曾经阿拉索帝国的国都激流城的基础上建成的,但总不可能把所有的居民都囊括进高高的城墙内。居住在激流堡附近,此刻却没有进城的人家也有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兽人来袭这件事。
“城外的人……”德容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就难以为继——难道要自己亲口说出来,城外的人,由他们自生自灭这样的话吗?
“在这里的,每个都是有熟人生活在城外的。你难道就让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向圣光祈祷兽人不要发现他们?”罗宾看到了德容的反应,稍稍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刚才他是有些太激动了,但是德容的做法绝对有问题,因为他……
”没用了,罗宾,已经晚了。“德容低声说道。
“晚了?”罗宾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愤怒地跛行了几步,一把抓住德容侍卫长袍服华丽的衣领,大声说道,“什么晚了?你回答我!”
一边的宫廷侍卫们看到自己的长官被冒犯,便向上前来拉开罗宾,却被德容挥了挥手阻止了,他任由高大的罗宾抓着自己的衣领,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提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