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感觉自己应是睡了不短的一觉,但当他醒来再睁开眼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个人影。
“阿斐?”
他下意识便喊,转念一想又不对,此时日头位置都已改变许多,齐斐应是已经前去上课好一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
一旁的身影没有说话,他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立在身旁的是一只身着中级军官制服的雌虫,因为他是躺着而对方站着的姿势关系,他正被对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认清了眼前是只陌生虫在看着自己,司泽迅速清醒,他手一撑地站起来。
“请问你是?”
在非面对齐斐及心细的陆北的场合,司泽仍是保持了这一年多来修炼的沉稳面瘫模样。
只是他对面的虫子看起来比他更面瘫。
对方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回答,“厉,你们身处学院期间担当使团护卫工作的军雌之一。”
“?”
司泽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张面孔似乎并非完全陌生,好像在昨天的见面会上见过一次。
“你好。”
翻出点印象的他客气朝对方微微颔首,注意到对方肩上的军衔标志——这是一名中校。
“你好。”这名名为厉的中校回应了他的问好。
“……”
“……”
“……请问有什么事么?”
四目相对无言了片刻,司泽发现对面的军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目光略显复杂的打量着自己,他为这氛围感到古怪,不由开口问道。
对方迟缓了一会才回答,“没有。”
怪虫。
司泽想着,嘴上只道,“那若是无事,我就先行一步。”
不清楚对方在试图从自己身上打量出什么,也没有兴趣去探寻这只军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打量自己,司泽只当是自己大概不小心占到了别人的‘秘密基地’。他说完告辞的话语,拍拍长裤上沾染的一些草屑,绕过对方离开此地。
“……”
厉盯着人类离开的身影片刻,在对方完全走出视线范围后才跟着走出这个角落离开。
厉在打量自己挚友的情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个内心想法当然不能让那名人类知晓。
地球访问使团在学院期间,学院内的安保工作被加强,厉所处的这一队伍被临时调至学院,作为军部拨出的战力资源加入院内安保队伍。
他是在检查院内各个监控点摄像头的完好程度时在这个僻静角落里发现了司泽。
不像司泽对他只有一点模糊印象,昨日尾随过对方与齐斐阁下一行的他对于这名人类有着深刻印象,而且言在今早也与他有过通讯。因此,厉一眼认出了这正是来访的人类学生代表团里,自己挚友的‘头号情敌’。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恰巧看见这样一名人类正在这个角落里沉睡,他便忍不住上前,想仔细打量一番对方。昨日跟踪时隔的远了,连对方长什么样也未看清,他准备仔细看看言的头号情敌是何方人物,然而才刚走到对方身边低下头,不巧对方就恰好睁眼醒来,还与他对上了视线。
厉当然没有漏过人类刚醒来时喊的那声‘阿斐’。
在刚醒过来时这种对于周遭一切还毫无防备的时刻,能叫出的姓名理所应当属于最信任的对象,往往这个“最信任”对象与“最重要”对象,也可以等同起来。
厉在内心默默画了重点,深感对于这名人类果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至少在对方还在虫星上,尤其还是和齐斐阁下大部分时间都同处于学院的这种特殊时期内,绝不能放松警惕。
将‘借着当值机会多多在学院里观察言的头号情敌是否有所新行动’列入到提醒事件簿内,并标准了双感叹号的优先级。
厉若是多学习一点地球文化和通用俗语,肯定会发现有一句俗语特别适用于形容他目前的状况——咸吃萝卜淡操心。
明明自己还是个单身,却总忍不住替已婚的挚友操心家庭是否和谐婚姻是否问题感情是否平顺的问题,即使言又与他发过通讯,告知黑发雄虫已经处理好了这番‘情敌风波’,让他不要多担心,但好友越这么说,厉就越忍不住要分一半心去操心。
他觉得自己的挚友太过耿直,如果不是齐斐阁下是只大好虫,对言又宠着护着,他觉得言在那种权门世家里真正的‘雌虫战争’中可能抗不到蛋平安出生。
不过这些话他不能直接去对言说。
因为他打不过言。
帝国高等学院校区占地面积不小,但要是刻意关注着谁的行踪,要及时找到对方的去向不是难事。
“出来。”
厉站在照明照不到的角落里静静注视着不远处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司泽,这是他观察人类青年的第三天晚上。
司泽朝那个没有光照的角落转了下头,边盯着那片黑暗边继续灌下一口饮料,“我注意你两天了,出来吧。”
“……”
已经被发现,便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
厉从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他一靠近司泽就闻到了酒气,刚才隔得远了以为对方是在喝普通饮料,走近后才发现对方怀里那一堆都是各类含酒精饮品。
军部有规定,所有在职虫在任务与工作期间不得随意饮酒,任务和工作之外的时间里饮酒也有限额控制,这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让厉皱了皱鼻子。
“你也不是个彻底的面瘫嘛。”
怀中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