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雨的话像是一把把匕首一样,扎向了刘雪鹏的软肋,坦白讲,谷雨说的这些,刘雪鹏不是没有担心过,他为此还向集团汇报过,要求谷氏集团加大对机加工厂的投资,引进更多高端的机加工厂设备,提升机加工厂的规模,提升机加工厂的加工品质,人为地增大竞争对手的成本,从而保持住机加工厂的竞争优势。> 正是因为这次提议的被否决,才能刘雪鹏萌生了脱离出谷氏集团,自己单干的念头,只是他这人一直比较重感情,始终下定不了这个决心。就在他犹豫了许久的时候,谷氏集团突然宣告要破产,刘雪鹏想继续待在谷氏集团都办不到了,他这才下定了决心,准备把机加工厂买下来,单干,却没想到谷雨又蹦到了他的面前,向他提出了这些问题。
“谷少,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客观存在,不过我有应对措施。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准备先集资把机加工厂买下来,然后以我们机加工厂的盈利状况,向银行提出贷款申请,然后扩大机加工厂的规模……”
刘雪鹏没有敢轻视谷雨,哪怕谷雨是个纨绔,那么在谷况下,也会懂得一些基本的商业手段,何况,据他所知,谷雨不但不是个纨绔,相反还一直非常的努力,积极地做着接班的准备,那他更要把谷雨当成一个“对手”了,如果连谷雨都说服不了,他想带领机加工厂走向辉煌,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甚至有可能失败。> 在谷雨看来,刘雪鹏就像是战国时期的赵国老将廉颇一样,目标清晰,经验丰富,步步为营,老而弥坚,实乃极其难得的帅才。当然,和廉颇比起来,刘雪鹏连五十岁都不到,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这样的人才要是错过,那是要遭雷劈的。
谷雨等到刘雪鹏说完后,略微沉默了一下,道:“刘叔,你的计划很好,小侄得说一声佩服。但是小侄要说一点,你整个计划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怎么可能?这是我集合了我几十年的管理经验,又征询了几个朋友的意见,最后才拟定了出来的整改措施,怎么可能是错的?谷雨,不懂,不要乱讲嘛。”刘雪鹏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攒眼了,连谷少都不喊了。
谷雨笑了笑,做了个安抚的动作,他道:“刘叔,别急,听我说。要是我说的不对,你再批评我,我一定收回我刚才的话。”
“好,你说。”刘雪鹏气乎乎地道,他准备好了反驳谷雨的话,他还不信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谷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刘叔,你这个整改措施都很好,唯独忽略了一点。”谷雨故作神秘地道。
“哪点?”刘雪鹏不知不觉地让谷雨牵了鼻子,跟上了谷雨的节奏。
谷雨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脚下,道:“就是我们在什么地方。我们脚下这块土地,叫做紫山。是一个sān_jí城市,是一个内陆城市,是一个爹不疼娘不亲的烂地方,是一个高附加产值难以扎根的地方,你认为你要搞高端加工,能在本地找到客户吗?”
刘雪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他想跟谷雨说紫山市还是有些高新技术企业的,也有一些本地的单位需要高精密零部件,高端机加工还是有一定市场的,但是他也想到了做为一个新手,想抢夺市场,难度有多么的大?他还要跟谷雨说去外市争夺当地的市场吗?不提地方保护主义的存在,单单为此增加的物流成本,就能够让他的竞争优势削弱太多了。
刘雪鹏身上的精气神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一瞬间老了许多,他一直认为他是对的,他缺少的是一方能够让他任意施展手脚的天地,他一直认为只要在他的带领下,机加工厂肯定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忽略了这么一个重要的前提。
半晌后,刘雪鹏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来,他满脸失落地呢喃道:“纸上谈兵,到头来,我终究还是纸上谈兵啊。呵呵……”
谷雨依旧不肯放过刘雪鹏,他道:“刘叔,按照常理来讲,你是最早跟着我爸的一批人,你本身也很有能力,你的管理才能不弱于任何人,可是为什么有些还不如你的人能够步步高升,做到了集团的高层,而你却止步于集团的中层,后来更是被发落到机加工厂做厂长吗?”
刘雪鹏两眼中顿时迸射出无尽的光芒,他死死地盯着谷雨。如果说谷雨刚才的话是扎向他软肋的话,那么现在谷雨的话就是捅向了他的心窝。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一直有“恨”存在的,他要恨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凭什么一个个不如他的人都走向了高位,而他对集团忠心耿耿,能力强,深得底层员工的拥护,可是他却始终得不到提拔,只能郁郁不得志,蹉跎了岁月,慢慢地变老。
谷雨一点都不示弱地盯着刘雪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很简单,就是你少了一份眼光,或者说,”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少了一根弦。从小的范围来讲,你的整改措施非常好,几乎不可能更好了,但是放到更大的范围来看,就不行了,你没有放到总体的大环境来看,就像是你以前在集团公司的全体中高层会议上,当面和我爸争吵顶撞一样,我爸之所以恼火,把你发落到机加工厂,绝不仅仅是因为你不给他面子,更多的还是因为你没有看到集团那时候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急切地需要一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