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渊牵着言枕词的手绕过屏风。【】
十二扇屏风之后摆放着一张床榻。它与普通床榻稍有不同, 这张榻极矮也极宽,其上铺有大块雪白无杂色的毛皮垫子,哪怕三四人同时躺在上边也绰绰有余。
两人走到榻前, 界渊轻轻一推,便与言枕词双双倒在床榻之上。
言枕词落到床上, 将人抱住。
这不轻不重的一下, 像是太阳和月亮从天上一忽儿坠下, 坠到他的怀里, 有点热,有点凉, 有点叫人……心旌神摇, 不可自抑。
色地挪了下双手,把扶在界渊肩膀和手挪到了对方的背脊与腰肢处。
掌下坚实,尺寸熟悉, 就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言枕词吁上一口气, 放心大胆地亲近起来,这才感觉界渊身躯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掌心,引得体内血液也随之躁动!
他不动声色再摸两把,刚要抬头, 忽然有温柔一触,落在眼睑。
界渊将吻落在了怀中人的眼睛上。
他轻轻啜着, 啜去对方眸中的欢喜、炙热、以及许多许多明亮。
而后他抬起身来, 看见更多更多的光, 从夜里, 汇聚到言枕词的眼里。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以手托起言枕词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今天可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言枕词一本正经:“大善。”
界渊又咬了言枕词的耳朵,不重。
那只耳朵动一动,在他的视线中飞快变成红色。
界渊不急着继续,悠悠道:“在此之前,阿词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言枕词:“没有。”
界渊有点意外:“真的一点都没有?”
言枕词:“其实有很多。”但他旋即说,“但是我怕问了之后会想打你。所以我们还是先□□做的事情吧。”
界渊笑出声来:“阿词——你真是直接,直接到可爱。”
言枕词唏嘘一声:“道士老了,不爱弯弯绕绕花花肠子了。”
界渊不再说话。
好风好月好景好人。
他俯下身,将人拥入怀中,细细品尝,慢慢占有,看着另一人大汗淋漓,呻|吟喘息,于慢条斯理之中,带着其一同挖掘着世间所有的最极致欢愉。
言枕词沉浸在夜色之美里。
他赤身**,承受着另外一人的占有。
夜色如水,他一时如溺水中;红衣似火,他一时如困火中。
它们环绕在他的四面八方,密密将他围裹,带来无边际的快感与些许疼痛,他置身其中,不能挣脱,不愿挣脱,唯有死死地缠绕着另外一个人,与他同生共死!
当两人都餍足之际,东方翻出鱼肚白。
界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言枕词的唇,一夜荒唐,对方的嘴唇在自己的蹂|躏之下已然有些微红肿。正是这些细碎的痕迹,让人滋生出十分满意,十分自得。
半天之后,言枕词终于张开眼,咬了界渊指头一下,再将其吐出,而后沉声道:“你别以为你昨天表现得这么好……我就会忘记度惊弦的事情。”
界渊皱眉:“阿词你越来越长进了,和我上床的时候都敢提别人的名字?”
言枕词这回不上当了:“阿弦曾和我提议,让我和他在一起,然后气死你。我仔细思考,这也不是不行。”
界渊神情莫测地看了言枕词一眼,突然笑道:“阿词这样说是想让我嫉妒吗?我心中确实嫉妒已极了。阿词若真的喜欢度惊弦,最好自今日之后将其好好收藏,免得被我撞见,叫他生死不能。”
等等……
言枕词忽然又有了些不确定。
阿渊这种面对情敌的反应……倒也合情合理。
难道我又猜错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特别熟悉。
界渊又懒懒道:“阿词,度惊弦此人,身为燧族却被人族收养山中,人族虽救他一命,却未真正将其接纳。他独自生活在灵山之间,山间又鸟兽,室内有书简,可鸟兽不能语,书简不能动,还是只有他一人。此人虽聪明过人,却不是长袖善舞,深谙世情之辈啊,他想要联合正道取我头颅,路长且阻啊。”
界渊忽然眨眨眼。
“若我死了,而阿词还深爱度惊弦,想同对方一起,只需记住,度惊弦不是一个情趣之人,阿词尽可情趣一些。”
言枕词先时还有些奇怪,听到这里顿时回过味来。
这分明是度惊弦过去之生活,如今界渊一一说来,详实无比,正像其亲手捏出了这个人物的模样与背景!
言枕词意味深长说:“阿渊对度惊弦真是知之甚详,仿佛亲眼见到他之成长啊。”
界渊冷笑一声:“谁让此人想要夺我心上之人?我少不得关注一二了。”
言枕词极度复杂地瞅了界渊一眼:……你这话还真好意思说出口?做戏做到这一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界渊既然不愿意明说度惊弦为自己分|身,言枕词也不强迫,换了一个话题:“阿渊,无欲转世是由你指点入佛国的吧?先是大庆与世家,如今是密宗与佛国,你到底想做什么?”
界渊:“我做我正在做之事。”
言枕词:“我不相信你只为争霸天下。”
界渊低低一笑:“那就算我做的事情比争霸天下更过分一些吧。”
言枕词:“阿渊……”
界渊漫不经心:“阿词,界渊是魔主啊,你期待从魔头这里得到什么叫人欣慰的答案?”
言枕词静默片刻,等他再开口之际,其所说之话倒有三分出乎界渊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