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也不是怎么了,倒是娘娘自己说起来啦。腊梅恨不能自己这会儿聋了才好,也好过等娘娘日后清算起来,她这么多年在令嫔身边的地位,怕就是保不住了。
腊梅尴尬的盯着地面,脸色渐渐泛白。
令嫔却像是没看见,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竟微微笑了起来:“腊梅,不要紧。咱们多少年的旧相识了,这些话我也只能和你说说。”
“咳咳咳……”令嫔咳的泪水都下来了。
腊梅上前帮她顺气,担心的劝:“娘娘,为了小皇子,您万万也要保重身体啊。”
令嫔清清的抚摸着肚子,渐渐收起了脸上的伤感:“往常倒是我小看了她,还以为当年的哑巴亏,她会不声不响的吃上一辈子。这落井下石的功夫倒是好手段。”
“千金之子,不坐垂塘.皇后娘娘不是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皇上倘若是因为咱们宫里的人,沾染了病疫,本宫和家人万死难辞其咎.就算是皇上没有事,可日后被有心人说起来,咱们延禧宫至皇上的安慰与不顾.倘若失了圣心,才真的是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娘娘,那现在怎么办?“腊梅慌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令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吩咐腊梅:“打今儿起,凡是我入口的东西,都要你们亲自经手.非是父亲身边人送来的东西,一律不用送到我的面前来。”
“福兮祸之所倚,到底是咱们大意了,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我总是觉得蹊跷,鄂常在虽然平日里莽撞,可才伤了脸,吃食上应该更加用心才是,怎么这么巧就起了疹子。腊梅,你着人给父亲传话,务必仔仔细细的查。”
鄂常在受了别人的算计,不奇怪。她住在延禧宫,令嫔并没有护着她,未尝没有借着别人的手除了这个碍眼东西的打算。可就是这么一时大意,倒是中了人家的一石二鸟之计。
这大清的后宫里头,跑的最快的不是宫女太监们,而是肆意横行的小道消息。
不出一顿饭的功夫,就人人对延禧宫避之不及,就是宝月楼也得了消息。
“皇上怎么说?”伊帕尔罕问。
不是有句话叫‘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吗?
伊帕尔罕觉得不能浪费了,咱们老祖宗几千年智慧的结晶。宫里的女人太多,路子有野,就算是眼下的有一天都成了革命先烈,就冲着陪伴在皇上身边就能光耀门楣这一项来说,估计后来人也少不了。
“据说延禧宫的人不准随意在后宫走动式皇后娘娘的消息,皇上身边倒是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出来。”维娜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反正也没听说皇上去延禧宫的消息。娘娘,东边不亮西边亮,现在可是机会。”
机会?汗,这是要怂恿自己去争宠的意思吗!
伊帕尔罕心底自有打算。
听说了消息的金妃,勾着嘴角轻声的笑。
“奴婢恭喜娘娘,皇后娘娘的旨意一下,延禧宫不是封宫胜似封宫。以后皇上身边的贴心人可就娘娘您一个了。”宫女嘴甜,专挑了主子喜欢的话来说。
“贱人一个个的不得消停,早晚有这么一天。欢颜,你去瞧瞧小厨房炖着的乌枣桂圆羹好了没有?”金妃端详着面前内务府刚送来的花束。
拿了小剪刀,轻巧的落下,将开的最盛的一朵生生的剪了下来。
“开的早不一定是好事,要紧的是合了本宫的心意。不过是个包衣出身的奴才央子,穿了两身好衣裳就刚挑拨到了本宫头上来。当我赫哲家的大小姐是来这宫里受气的么?本宫可是来掐尖儿的……”
后来的乌枣桂圆羹,皇上是笑纳了。满后宫都知道,当晚皇上不仅笑纳了美食也笑纳了美人。
日子转瞬即逝,先前比较受宠的一个令嫔、一个鄂常在都关在延禧宫里出不来。后宫之中除了宝月楼的和贵人还偶有宠爱,剩下的金妃算的上是一枝独秀了。
容嬷嬷百思不得其解,她料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强硬封了延禧宫,容嬷嬷敢毫无顾忌的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做,就是认准了皇上的圣体关乎社稷,就算是皇后小心一点也绝对没有错处。
可就是这么一件挑不出错处的事,皇上后来是怎么办的?
没有像是以往一样申斥皇后,也没有给‘受了委屈’的妃嫔们什么安抚。可却在初一这样的日子里,只是让太监来传话皇上政务繁忙,根本就没有踏足坤宁宫。
这是拿皇后的体面往地上踩,金妃本就跋扈,仗着盛宠与子嗣更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伊帕尔罕如今也算是宠妃一枚了,她小心翼翼的在把握一个度——让自己既不走得太近、也不会被甩离出去。
皇上的宠爱,她不急。
比起囫囵吞枣,她更为享受细细品尝的过程。还有走的太快的,反倒停不下来,还不如一步步走的踏实。
“嬷嬷坐。”伊帕尔罕指了绣墩说。
“奴婢都站的习惯了,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岚嬷嬷推辞了一句。
伊帕尔罕并不强求:“并没有事,不过夏日乏累,叫了你来说说闲话打发时间罢了。”
这么一说,岚嬷嬷就心底有点数了。
和贵人是边疆来的主子,性子里都是有一份江南人的仔细,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处处都妥帖的人更是厉害。
岚嬷嬷是皇上派来的,却知道自己以后的体面都是和贵人一起了。
好在根本就不用她说,和贵人现在就是既得了盛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