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考虑清楚,此去朝中对殿下是好是坏?”褚蒜子面色凝重,道。
“何意?”司马岳问道。
“侍中一职,说白了陛下是要让殿下入朝分权的,用殿下来制衡士族门阀,眼下不论是您的小舅庾怿还是您的朋友王允之,试问殿下准备站在哪一边?”褚蒜子一边分析一边问道。
司马岳静静看着褚蒜子,犹豫着,一时无话。
“王妃说的有理,殿下还请三思。”不知何时李希从门口悄悄进来,褚蒜子和司马岳正聊得起劲恍然间没有注意门口来了人。
“来了,先生说说,怎的有理?”司马岳在收到信的那一刻一面叫人通知褚蒜子,一面又叫人通知李希去了。
“眼下王庾两家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必有一方要受到重创,甚至还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个时候殿下入朝参与此事,恐怕不是得罪王家便是得罪庾家,虽说两家都跟殿下关系不错,然目前毕竟是两家火并,为恐伤及无辜,李希劝殿下还是不要去了好。”李希躬身朝司马岳道。
司马岳听李希一言,朝褚蒜子看了看,却见褚蒜子轻轻向自己点头,便道:“如果圣旨下来,本王不去岂不是抗旨?”
“殿下可托病不去,拖延时间,等风头过去了,朝中局势明朗了再去也行啊,就说殿下病了,走不了远路需休养,至于陛下的旨意等殿下您病好之后再去也不迟。”褚蒜子琢磨着朝司马岳道。
“恐怕传旨大臣很快便到了。”李希道。
“你怎么知道?”褚蒜子朝李希笑问。
“方才过来时有见到车驾正朝这边赶来,李希的马快了一步所以先到了。”李希道。
“圣旨到,琅琊王接旨。”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三人正说着圣旨的时候圣旨便到了。
“殿下,不如先装一下,重病?”褚蒜子提醒司马岳道。
司马岳反应倒也快,马上躺到一边的榻上,佯装重病。等到传旨大臣进入内殿之后,褚蒜子和李希均一一跪地接旨。
“琅琊王接旨。”传旨大臣将圣旨打开,道。
“臣等接旨。”褚蒜子和李希跪在地上道。
“咦,怎的不见琅琊王?”传旨大臣低头只看见王妃和李希,问道。
“臣弟接旨。”司马岳从榻上起来,跪在榻上,装出一副憔悴样子,咳嗽道。
“琅琊王这是?”见琅琊王如此怪异的举动,传旨大臣问道。
“本王重病,不能见风,不能下地,所以只能在这榻上接旨了。”司马岳咳嗽的更加厉害了,倒把传旨大臣吓了一跳。
“琅琊王可还好?”传旨大臣问道。
“无碍,大人念着,本王听着。”司马岳低头道。
“琅琊王接旨,朕命尔即日启辰入朝,任侍中一职,加封司徒,着尔查办近来建康谣传豫州刺史庾怿毒杀江州刺史王允之之事。”传旨大臣一口气读完将圣旨递了过来,司马岳接到手中,朝李希看了一眼而后又剧烈咳嗽起来。
“殿下可要保重身体啊。”传旨大臣关心道。
“有劳大人,大人一路辛苦,可先下去休息。”司马岳说完,李希便过来伸手引导传旨大臣。
“还请大人跟陛下说说,殿下重病,恐不能入朝啊。”褚蒜子忽然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朝传旨大臣道。
“这…”传旨大臣一脸尴尬,不置可否的朝司马岳看了看。
“妇人之言,抗旨不尊,你想要本王的命吗?”司马岳假装朝褚蒜子怒道,而后看了看传旨大臣道:“大人无需介怀,不过是妇人之言。”说完又咳嗽了几下,比刚才咳的还厉害。
“此去建康几万里,一路上又不安生,殿下眼下重病,要是去了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褚蒜子越哭越厉害,戏也是越来越足。
传旨大臣见两人如此,到是有些为难,小声道:“不然,臣等去向陛下说明情况,等殿下病好了再尊旨入朝?”
“如此最好,有劳大人了。”原本传旨大臣也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司马岳接话如此之快,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尴尬一笑,躬身作揖之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