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秀秀睁大双眼,一动不动注视着眼前男子,看样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一袭黑衣,像是去吊唁穿的衣服,秀秀用她那稚嫩的语气问道。
“谢谢你,小妹妹。我叫桓温。”桓温动了动,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左臂有些疼痛,虽然用内力强制按着让受伤的部位不至于出血,但受伤的位置还是流了不少血出来。
秀秀见他受伤了,赶紧过来双手扶助,桓温右手握着左臂,在秀秀的扶持下站起身来。秀秀将桓温扶近屋内,让桓温轻轻坐在一边,自己则快步跑进卧室内拿了几块干净布料出来。
“你会包扎?”桓温眼瞧着小姑娘腿脚利索的帮自己包扎,不禁有些吃惊,问道。
“恩,以前娘受伤的时候就是我帮忙包扎的。”秀秀边说边从桌子上拿来一壶酒,将一把匕首上浇满了酒精,而后点燃桌上一盏煤油灯,将沾满酒精的匕首放在灯上烤了烤。
桓温见她如此熟练的样子,内心有些震惊,他不敢相信眼前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在面对方才情景之后还能如此熟练地甚至是饶有经验的帮自己包扎。
秀秀见匕首烤的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眼桓温,道:“大哥哥,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说罢便直接将匕首放在桓温受伤的部位,呲呲的声响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烤糊了似的,桓温猛然邹了邹眉。
“好了。现在帮你包扎。”秀秀说完把匕首放在一边,用手中的白纱布将桓温受伤的手臂一圈一圈包裹起来。
“谢谢你,小妹妹。你叫什么?”桓温脸色有些难看,但比起方才苍白的面容,现在虽说脸色难看,但到底有了些血色。
“我叫褚蒜子,大家都叫我秀秀。”秀秀看着桓温道。
“秀秀,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桓温环顾堂屋四周,从方才躲进来到现在,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这家屋里有什么长辈存在。
“我娘在。”秀秀瞟了桓温一眼,似乎对眼前之人略有怀疑,沉思片刻,想到自己的父亲有些黯然,于是脱口道。
“你是做什么的?那些人为何会追你?”桓温还想多问两句,秀秀似乎对他的猜疑更重了些,此刻倒不似方才的善意,多了些冷漠,朝眼前男子问道。
“在下乃桓彝之子桓温,多年前健康城内蔡峻叛乱,我爹被杀,我曾枕戈泣血,誓报父仇,今日得知仇人已死其子为父守丧特来寻仇。”桓温说话的时候目露寒光,看得出来他有多恨自己的仇人。
虽说眼前只是小女孩,但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人所问,桓温还是要好好回答的。
桓温所说让秀秀想起了五岁那年的健康劫难,只是不知道桓温所说跟她所遇到的是不是一回事?
“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去丧庐吊唁的时候假扮吊客,这样好报仇吗?”秀秀仔细瞧了瞧桓温的着装,一身黑衣素服,定然是为吊唁所穿,用她那稚嫩的口气问了句。
“是的。”桓温简直对眼前小女孩有些刮目相看,甚至还谈不上刮目相看,他从一见到这个女孩便发觉她与同龄的孩子似乎有很大不同。她看起来更加成熟,而且勇气胆识都非常人能比。
桓温很难想象在这山野之地,能遇到如此之人,心中颇感震惊,却不知道这小女孩父母是谁,又如何教育的出来这般英勇的小姑娘。
“我事先在丧庐内埋好兵器,然后假扮成吊客混进去,手刃仇人之子江氏兄弟,可惜还是没能将兄弟三人全部解决。”桓温叹了口气,心中些许遗憾。
“你不害怕吗?”看着秀秀一脸正经听着自己述说,桓温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向秀秀问道。
“害怕什么?”秀秀差异地看着桓温,问道。
“你真不是一般人,他日定是人上之人。”桓温感觉受伤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定了定心神,嘴角轻扯,面带微笑朝面前的秀秀赞扬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门外,谢真石忽然回来了,见院子里有些血迹,赶紧放下竹篮快步进屋,看见孩子无恙方才放下心来。又见堂屋里坐着一个受伤的少年男子,心中一紧,问道。
“娘。”秀秀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转头看着谢真石,叫了一声。
谢真石一把拉过秀秀护在怀里,朝桓温冷冷问道:“你是谁?”
“夫人,打扰了。在下并无恶意。在下桓温,方才被秀秀所救,感激不尽。”桓温见谢真石进来,起身作揖,恭恭敬敬道。
“桓温?你就是桓彝之子桓温?就是名士温峤所说的那个有奇骨的桓温?”谢真石睁大双眼,有些诧异的不敢相信。
“夫人认识在下?”被谢真石这么一说,桓温更是惊诧,不知道眼前夫人到底是谁,竟会认得自己。
“当然,尔父在时常与夫君座谈。算是旧相识了。”谢真石防备的心思终于放下,微微一笑,继续道:“当年名士温峤说:‘此儿有奇骨。真英物也!后将易吾姓也。’今日一见果然不似一般人。”
“夫人谬赞,夫人小姐方才救命之恩,桓温感激不尽,他日若有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桓温一脸谦恭道。
“你受了伤,先坐下休息吧。我去给你煎些汤药来,如此好的快一点。”谢真石放开女儿,扶着桓温坐到一旁,微笑着道:“你的父亲和我夫君乃是一朝为官的同袍,我也算是你婶婶了,秀秀自然也是你妹妹了,救你岂不是应该的。”
“夫人...”桓温有些不好意思,被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