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那个陆歆,送到沈家招赘,人家恐怕也不会要!
心侬一听急了:“什么贱民不贱民的,人家好歹是衙门的人,没事你惹他做什么?”
墨离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渍:“你放心,我死不了!”他的目光蓦地瞟向桌角下一样东西,登时,眼中的怒火熊熊烧了起来。
他身子向前一仆,半跪在地上,因为受伤一手撑着地面,另外一手捡起桌角的木雕,喝道:“是谁动了我的东西?!”
那木雕落在地上,木雕上的美人儿竟断了一条胳膊。那美人儿柳叶眉,桃花眼,樱花唇,穿着一袭月白襦裙,涂了颜色栩栩如生,豁然就是沈茹的样子。
他明明记得他白日里好好的搁在桌子上,怎么无端端的就落到了地上还摔坏了?
他一双如墨的眼眸看向了心侬,眼中眸光灼灼怒火隐生。
心侬瞧他这气势有些吓人,心虚的说:“那个……是我不小心……”
他脑海中浮现出白天时的情景。
沈妙妙看完戏依然来找墨离,没有找到就是不肯走。她软磨硬泡让心侬带她去墨离的房间看看。心侬没有熬过她的央求只得带了她过来,谁知道当她看到桌面上的那个木雕以后,顿时大发脾气,一甩手就将木雕摔成了这个样子。
心侬的话,墨离当然不信,心侬演旦角的,性格最是温柔细心,到他屋里来从未碰坏过任何东西。木雕断成这样肯定是用力摔过的,怎么可能是他?
“你别骗我!你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你说!今日到底还有谁来过我这屋里?!”墨离抬眼,目光狠厉,仿佛要杀人一般。
心侬看的心儿一颤,知道骗不过,只得招了:“是妙妙姑娘。”
“沈妙妙?”墨离紧紧握着那个木偶,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她凭什么摔坏我的东西?!”
“她不是故意的……”他小声的替沈妙妙辩解。
心侬还要说些什么,墨离一手指着门口,怒道:“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屋子,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放进来的吗?!”
心侬知道他生气,也知道他一直是这个任意妄为的性子,发起脾气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但毕竟是相处这么久的朋友,他还是有些担心:“你的伤要不要去弄些汤药……”
“走!”他怒色更深,已然气的浑身颤栗。
心侬看他这样,生怕触怒他又害得他吐出血来,只得急忙的退了出去,替他带上了房门,想了想,他这伤怕是里头伤了,便自己去了班头那边找了些治伤的药材去厨房给他熬上。
墨离看着这断了手的人偶,又去寻那根断了的手臂,跪在地上到处找,好容易在墙角里找到了,又找了胶水来粘好。
可是怎么粘都没用,依然是粘上去又落下来。
灯下,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木偶,颓然的放弃了这项工作。
看着这木偶,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她对他说,你和我是一般的人,我为何要轻视你?可是她又对他扬起了匕首,躲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后。
想起她那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心里如同被刺扎进去一般。
沈茹……沈茹……
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已经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他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攥着那人偶,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他墨离失去了那么多,现在只有这一点贪念,老天爷也要和他作对吗?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倘若命中注定她是属于他的,他要;不属于他的,他也要!不死不休!
你不是她
沈妙妙回到家里,心里气息一直没有平息下来过,她居然在墨离的房间看到沈茹的木偶,她原先也知道墨离是喜欢雕刻一些小玩偶的,有时是小动物,有时是花鸟,没想到这次居然刻了沈茹的雕像。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碰到沈茹的?沈茹那浪蹄子又是什么时候去勾搭他的?
她想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她不服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便急匆匆的赶到了沈茹的青松小院。
如今她沈茹虽然依然掌家,可是父亲不待见她,她沈妙妙可不怕她!
到了沈茹的院子,沈茹才刚刚起来,穿着一身月白襦裙正在喝稀粥。
沈妙妙一看她这身衣服,顿时气冲斗牛,墨离那雕像不就是这身衣裳吗?
看到沈妙妙脸色不善的冲进来,沈茹蹙了蹙眉:“你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一早有什么事吗?”
沈妙妙看到院子里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立即指着她们:“你们,都给我出去!我同你们主子有话要说!”
小茜和桃儿看着她,沈茹点点头,两个丫鬟立即退了出去,将院子留给她们两个说话。
沈妙妙咬着牙,颇像许姨娘的杏仁眼睁的圆圆的。
“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去见的墨离?!”她开门见山的质问。
沈茹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怎么?之前你不是不承认捧戏子吗?如今倒是墨离墨离的叫的挺亲热。”
“你别撇开话题!回答我的问话!”沈妙妙盛气凌人的说。
沈茹“呵”了一声,站了起来:“沈家二小姐还真是不懂规矩,我到底是你姐姐,什么你啊我的,姨娘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沈妙妙被她快气死了,叫道:“你别想抵赖了!我知道你跟墨离有来往,我在墨离的房间桌子上看到了你的木刻像!那是墨离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