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21世纪还是20世纪30年代,白尹都没有到过汉诺威。这座城市的文化与建筑风格,与21世纪的中国南方城市两相比较,一个大气严肃、欧风十足;一个典雅江南、融合现代。风格迥异,却各具特色,着实令白尹兴奋了半晌。
白尹东张西望,两只眼睛都快瞅不过来了。
汉诺威是下萨克森州首府,自然比德国的其他小镇在建筑布局上要大气的多,有着大城市的规模和都市的气息。
可现下,街道两边间隔悬挂的“卐”旗,十打十秒杀了美好的景致,并且不时提醒着白尹,现在不是光观旅游,而是处于二战前夕的纳粹德国。
一个拐弯,弗兰茨骤然停步,白尹左顾右盼没留神前方动静,“嘭”,生生扑到了他的后背。
好硬的身体啊,白尹杯具的摸摸自己本就不硬挺的鼻子,愤愤抬头:“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
他好整以暇的俯视她,嘲讽地扯起嘴角:“到了,前面就是汉诺威大学。”
她忘了疼痛,伸长脖子朝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哇噻,好漂亮古典的大学哟!
“那么,再见!”他侧身朝她一记点头,便往反方向迈出修长的腿。
“等等——”白尹利索的抓牢他的袖子,他的腿都没踩到泥土,她的笑就晃到了他的面前。
白尹谦逊有礼,笑脸以对。
昨儿晚上,她好好的回忆了穿越前对于找那位先生的少之又少,东拼西凑的资料,总算是想到几个要点,幸好穿越后没有将她扔到德国的南部,正好是安排在了下萨克森州,要找“他”就方便多了。
她咽了口唾沫,道:“弗兰茨,我要找个人,我想问问:你们军校有没有位叫哈特曼的年轻人?大约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
这一句成功把正要扯开白尹抓子的弗兰茨拉回,他收了悬腿立正站好,俊挺白皙的脸上眼一眯,冷冷的视线就那么盯住了她:“我叫弗兰茨-冯-哈特曼,请问白小姐,您要找的人是我吗?”
神马?是他?啊……怎么会是他呢!白尹头顶突然像打了个响雷,耳边嗡嗡一片,她捂了嘴拿眼不可思议的瞪他。
然后,她皱眉忧虑了:“那个……你是陆军吗?”
回忆里,白尹只记得当时哈特曼老人的孙子说过一句:纳粹希特勒发动了疯狂的二战,他(哈特曼爷爷)成为一名国防军陆军校级军官……
德国国防军——1935年10月成立,构成为海、陆、空,与现今我国的部队构成一样。今年已经是35年12月了,她绝对是可以问出口的问题,不会让他觉得,她除了失忆又额外的犯了神经病。
白尹又按此情形推测,这个年纪的哈特曼不可能这么快升至校级军衔,至于是不是陆军,貌似在军校是可以知道的,借由这点线索先试着寻找他看看。
弗兰茨的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一个讥诮无比的弧度,用词礼貌,语气却冰冰冷冷,犹如这阴天里翻卷过来的犀利冷风。
“不,我是海军。”他仰仰头,眼皮下的绿眼睛幽闪着骄傲的光芒,过后不忘不屑的斜了她一眼。
“哦,我想也不会是你。”白尹吐了口气放心了,如果他是“哈特曼”他就不会这么对待她。
21世纪分明是他“死皮赖脸、诚心诚意”请她回70多年前的德国的,是他要她接受委托的,她这人都来了,他还能不认她吗?
“那,你帮我在你们学校问问,有没有叫哈特曼的陆军青……少年……呃,与你差不多年纪哒!”
“……”弗兰茨愤闷了,换了僵尸脸瞪着她。
白尹内心哼笑:想和她比瞪眼呀!谁怕谁!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一只流浪狗路过他们,好奇的瞥了瞥两人,不多时甚觉无趣,黑鼻子喘了声粗气,哧溜跑了。
两人摆好表情,依旧如故对峙。
整齐的迈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两人的对峙。白尹的耳朵如兔子般坚起来,侧头朝人行道上瞥去,这一瞥她激动的往人行道最里侧跨了两步。
那是一队六人组青少年,穿着统一的黄色制服,左臂分别带着卐字臂章,正巧路过他们两人。
白尹心想:这不就是……hj?白尹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上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手脚该摆哪了。(end,其任务是对13-18岁的男性青年进行军事训练,为德国的对外战争做准备。)
白尹突来的躲闪动作,惹来一名金发碧眸少年的注意,看到她亚洲人的脸,怔忡了一下,才又面无表情随着他的同伴离开。
冷嗖嗖的表情,配合着犀利的目光扫过来,白尹打了个冷颤,这些青年团个个长的帅气挺拔,小小年纪除了老成外,一付杀死人的冷酷小眼神,可谓天使与恶魔的集结体。白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不乐观!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明明已经走出老远的hj,竟折回来两名少年,对穿了军校服装的弗兰茨敬礼后,一本正经教训起来:“您最好不要与亚洲人走的太近,先生,只有我们雅利安人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请您不要忘了元首的种族法。”
“嗨,ler!”那两名年纪比弗兰茨小几岁的少年,行了两个标标准准的举胳膊礼。
弗兰茨一脸严肃,高举手臂回了一个更标准的“嗨,ler!”的胳膊礼。
终于,少年们一脸欣慰的走了。
白尹一脸沉痛的对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白眼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