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懵怔的时候,她跳上汽车,消失在弗兰茨喜悦未消的视线里。
坐在车里的白尹叹着气,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房屋、行人、树木、田野,神思恍然,仿佛做了一场四年多的梦。
希望弗兰茨能不忘他的本意,做个带兵打仗、英勇睿智的军官,而不是成为纳粹旗下,杀人如麻的血/腥/屠夫。
“不要忘了委托。”耳边传来男中音,依旧是磁性的嗓音,只是尾音透出些许烦闷与无奈。
“嗯,我记得的。”白尹自然而然回应。
又蘑菇了片刻,正打算小睡一会,白尹乍然一惊。
不对……她忽地惊觉,艾德里安对她的叮咛好生奇怪。
侧头看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紫罗兰的眼睛,正中凹陷的下巴,突显出脸部线条的刚毅又不失优美,她的视线继续下移,坚实的胸膛轻微起伏,艾德里安已然睡着了。
白尹自嘲,怕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之前她对艾德里安提起过“委托”的事,所以他记上了心,他刚刚仅是好意提醒她一下吧!她哂笑,他不会是师父的。她做任务,师父从来不参与,她的这次委托内容,师父也不知道。
那是因为,“哈特曼爷爷”委托她的时候,在场的只有她和哈特曼两人而已。
弗兰茨(1)
我从一线战士国防军,通过父亲的好友海因茨叔叔(汉诺威军校教官),申请调至党卫军主(持)国内事务分部。
军校毕业成绩优异,两次代校参加军事技能比赛,荣获银奖,标准的雅利安人种,我一入党卫军,就被上级看好。当负责接收我的党卫队中校,看过我的成绩和校内外表现,当即决定安排予我一项重要任务。
二话没说,我接受了这项任务。然而,我并没有真正收到任务内容,但我可以回到汉诺威待命,直至具体任务下达。
针对犹太人的暴力事件时有发生,我并未阻止手下人参与,甚至我放纵他们对犹太人的种种刁难。二周下来,我的这种放任自流,竟然得到上级嘉奖,军衔升至上尉,配一副官协助。
夜深人寂,明月悬空,伊人却不在身伴,个中滋味别样萦绕。
回忆她落水后的苍白、失血、冰冷、泪落……浮现我的脑海、眼帘、心尖,浑身仿如芒刺在背。她娴静躺在我怀里的模样,柔软、清雅、香甜,我有了感觉,可我知道,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刻碰她。
不是不想上她,只是这样要了她后,得到了身,得不到心又有什么意义?而我十多年的禁谷欠主义,不就成了讽刺我的笑话了么?
副官卢卡-蒙克,很纳闷的问我:“长官,您为什么不和其他军官一起去舞会寻乐子?”
我抽/出一根烟,慢悠悠点上:“如果有必要,我当然会去。”
他明白我的意思,憋红了脸,却依然鼓起勇气道:“这样的舞会虽然没有高级军官,不是正规宴会,可是……会见到许多美丽的雅利安女性,您知道的,元首并不阻止我们与她们发生……关系。”
我向他吐了口浓重的烟圈,他轻咳了两下,烟雾冲到了他,他却仍旧站的笔挺,只有脸上变的愈发鲜红。
“如此就没必要去了。”
他瞪大银灰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长官,您……您有爱人了?”
我没有回复他,继续抽我的烟,袅袅层叠中,我似乎见到了白尹娇小白净的脸蛋,心中的思念越加烈火焚烧般的强烈。
一日晚间,我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内衫胸前袋里少了一样东西。
“长官,您衣服口袋里的照片,还好没有落水。”卢卡一脸歉意的递过来。
我的脸色不好看,沉声问:“发现了?”
他傻傻一笑:“嗯,您的爱人吗?长的很特别,看起来是东方人哦!”
我的面部表情一僵,将照片锁入抽屉,只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长官,您一定不知道,我的祖父曾经在东方的中国行商,还被中国人救过性命,祖父一直心存感激,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他当年在中国的经历……简直神奇的令人向往啊~!”
折起的眉,松散下来,我偏头看他:“不讨厌中国人?”
“为什么要讨厌?前些年的德国,还流行过中国风呢!难以抗拒的东方魅力……再说他们又不是犹太臭虫。”
“她是中国人。”
“啊……”他惊讶,“长官,您真厉害啊!在德国的中国少女很少见到……我能理解了。”他笑眯眯。
我挑眉:“理解什么?”
“您为什么看不上其他女人了。”他很是笃定。
“没有想法?”
“什么?”他疑惑了,眨巴两下眼睛,顿时打了个激灵,“我不会的长官,我保证不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
“凭什么相信你?”
“我向上帝发誓!”他举起左手,晃出三指,“还有我们的元首……”
“元首么?”如果向元首发誓,我想还是算了,他信元首我怎么可以相信他?
“请您相信我,我会证明的!”
外人看来,这或许是一份危险的赌注,可我居然信了他。
“她在哪呢?”他的眼睛里透出亮光,真切地没有一丝虚伪。
“不知道……”我苦闷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帮我找找她。”随口一句。
“是,上尉先生!”
他不辱使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