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热热,现在这周围静的好比坟墓,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她记得当初许廷颢也不强迫她食不言?又不含着东西说话,喷的到处都是。

这么想着,她夹了一块糖醋藕片给爹宝宝:“这个很脆。不像一般的,经冬了就糯了。”印象里许廷颢是爱吃甜食的,比如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跟她抢食为天的蝴蝶酥。

贤妃立即扭头,撮眉挤眼的打暗号,阿六以前爱摆谱排场也大,规矩没得挑,这被熊拍了以后,解放自我,能说能笑,倒像个真正的小孩,贤妃欢喜,也不去管。却不料景福宫自在惯了,今日就出事。夹菜,你至少用公筷嘛。

早听说老太妃治家严瑾,北靖王府规矩重。老人果然看了过来,又瞧瞧贤妃,笑道:“小孩子家,和和气气,爱笑爱闹是好事。你无须这么担忧。我也不是那种刻板的。人前不少礼数,人后怎么自在怎么来。”

老人眸光有些怅然,当初她也是活泼任性的,只是驸马去的早,儿子又早逝,不得不把规矩重整起来,免得被人小瞧了去。她看看孙儿,他笑容甜甜,眼睛亮亮,显出些鲜活的俏皮,顿时心里一阵柔软。许廷颢太懂事了,被她养得小大人似的,难得出现点孩气。果然,小孩子还是得跟小孩子多处。

于是,用餐完毕,她留了贤妃说话,却叫两个小孩去玩,全当消食。好好自然乐意,跟许廷颢拿了小网兜,桂枝银钩的小吊杆到河边去钓鱼。后山水里飘出几片桃花,有肥大的鳜鱼打着花儿在水里游。

水清浅,佛门清净地,鱼也自在惯了,看上去傻头傻脑,并不激灵,然而好好连着试了两次都不成功反而溅了一身的水。许廷颢倒很有耐心,把饵挂在勾上,鱼竿卡在石头缝里,自己又去捉蝗虫,小家伙下手倒挺准,连扑两次便拿到了绿油油明晃晃的一只,头尾一挤,顶开它的背壳,用狗尾巴草串起来。

“这大蚂蚱叫登老山。”许廷颢得意的举给好好看,好像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她当初总捉各种虫子,到金尊玉贵的许廷颢面前炫耀自己“渊博的学识”,今天倒被反炫耀了一把。于是弯腰摸摸他脸蛋:“你怎么认得这个?”

若是一般的草虫,蝈蝈知了之流,那可能是从摆件或装饰上认的,她记得许廷颢有个匣子,里头蟾蜍黄鳝猫狗镰刀螳螂都有,美玉雕琢,造型精致。这鲜活的野物,还能认出来,就有点意外了。

“我师傅教我的。”

“教你拳脚的师傅吗?”好好随手又扯下几根草梗,编成一个小笼子,把蚂蚱放进去。

“嗯。”许廷颢满脸自豪:“师傅好厉害,能徒手破开三块砖。”

开山掌?好好得意的昂起头:“那算不了什么,我也能?”

真哒?许廷颢双眼大亮,回身找了块蹴鞠大的石头,费劲巴拉的搬过来,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劈给我看。”

“……呀,你的鱼上钩了。”好好转身就跑,呜啦啦笑着,把鱼竿举起来:“你看你看,好大一条鱼。”

开玩笑,就阿六这身体,还劈石头,劈根甘蔗都够呛。

许廷颢揉揉鼻子,跟过去,拉住好好衣袖:“好姐姐,你劈给看看嘛。”

好好一个踉跄差点掉水里,面白唇抖,如遭雷劈:“你叫我什么?”

“姐姐呀。”许廷颢昂头看着她,有点委屈的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好好坚决摇头,把他的手从衣袖上拽下去,这辈分错的,你是我爹,随便乱叫,我可是要遭天谴的。

“哦。”许廷颢有点失落,可怜巴巴的皱着小脸,好比霜打的小白菜:“安荣殿下。”

不要对我撒娇啊,好好看着那萌哒哒的脸,内心狂吼,你这是犯规犯规!“你可以叫我好好呀,我说过了,好好。”

交换过名字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如今她是正儿八经一品公主,连皇帝都称封号,表示爱重,许廷颢年纪虽小,却分得清君臣之礼,知道这名字他不能叫。而好好,再给她吃二两熊胆,她也不敢对着爹喊颢颢。这叫什么事?

好好其实不大擅长哄小孩,一边鼓舞着拿鱼叉去捉鱼,一边偷眼看许廷颢,他还蹲在草地里,拿着一根草梗画圈圈。

……要不要这么失落?好好后知后觉,爹宝宝好像太黏她了。大约是北靖王府没有别的姊妹,也没有别的小孩,有个许紫云,又去不到一处,所以太寂寞。

“等我捉鱼给你哦,你不要难过了嘛。不让你叫姐姐呢,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听起来没你年轻。”好好一脸认真的解释:“你看,我比你大三岁。等到将来,你二十七,我三十。大家就会说,哎,瞧那小伙子,风华正茂青年才俊,但到了我就是,瞅瞅那年过三旬的老女人。我可不开心。你叫我姐姐,可不是提醒大家我比你老吗?”

“这样啊?”爹宝宝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个样子哦。”今年才七八岁,就考虑到那么长远去了,安荣果然好棒。

好好这才松了口气,擦掉额头上冷汗:总算忽悠过去了。

这一走神,刚钓上来的鱼,扭动几下,挣脱了鱼钩,噗通一声,又掉进了河里,飞快的游远。好好拍手跺脚的遗憾:“跑了跑了!”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金光一闪,激起二尺高的水花,再低头看,那鱼儿已翻着肚子浮出了水面。有人正好整以暇的把弹弓重新插回腰间,对她做个“请”的手势。一身梅红圆领盘螭绸袍,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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