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的私人直升机在飞机坠毁地点附近降落。
四天未眠水米未尽的男人眼眶凹陷颧骨突出,他身上春装的西装皱皱巴巴,皮鞋踩进雪地里,一脚出来,鞋没了,脚上只剩袜子,他却毫无所觉,一脚一脚走到飞机机身残骸边,没有打石膏的手就着打了石膏那只,两只手,一抔一抔地捧开埋着机身残骸的雪。
呵气结冰,身体僵冻到毫无知觉,而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抔开雪的动作,面无表情。
莫谦拿大衣去裹他,被推开,他提他衣领,对着他毫无生气的眼睛却咆哮不出来,声音带哽,“她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她会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那张菲薄性感的唇严重干裂起皮,动了动,低沉好听的嗓音粗粝难听,“谦子,我想去陪她。”
她一个人会害怕。
……
与m国交界的边境之城y市。
干季中难得的几天雨天,雨水细细砸在植被密麻的森林,顺着高大乔木的叶子滴下来,慢慢地润透覆盖腐烂树叶的地面。
林中深处立着陈旧简陋的木屋,木板因为雨水的关系颜色深暗,靠近地表的下半截长满青苔和蘑菇,不时有各类虫子和蜈蚣逡过。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甩东西的声音,男人的低骂或大笑。
木屋顶上破了小洞,屋外被乔木筛选剩下的微弱的光线从小洞口透进来,照在屋里木板桌的纸牌上,一张小鬼牌甩在那堆纸牌上,围着桌子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振奋欢呼。
他赢牌了。
赌注是一天的指挥权。
赢牌的男人看了眼角落里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以及吊在半空的男人,狞笑起来。
“你去抓桶蛇来。”赢牌的男人指挥另两个中的一个。
“抓来干什么?”
“不能玩女人,那就玩蛇呗。”
不用半天时间,弄来了一桶蛇,赢牌的男人提着桶走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人旁边,拿脚踢她,“喂!醒醒!”
温妍身上捆着绳子,却依然把自己缩成虾米。
左肩上的伤口血迹干涸,贴身的衣服黏在了上面,她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有些脏兮兮的,头发亦是一缕一缕,粘着脸。
她听到声音,不想理会,那人踢她的力道就大了。
闷哼一声,她抬了眼皮。
黑漆漆的一桶东西就朝她脸上倾倒下来。
滑腻凉意的触感,恶心的腥味。吐着信子的蛇在她脸上身体上蠕动。
头皮阵阵发麻,身体抖如筛糠,却不敢发声,也不敢动弹。
那种滑腻的触感绕过她的脖子,钻向她的衣领,有的缠到她血迹干涸的肩膀,有的顺着腿爬……
耳边都是“嘶嘶”声和狞笑,恐惧翻涌在喉咙口,变成压抑而细弱的无助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