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临走前,沈敬亭还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吴殊和禹仪,最终还是在禹仪的催促下绷紧了嘴唇,转身往门外走去。
“小白小白,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一低头,白采就睁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吴殊,双手还紧紧环抱着吴殊的腿,看那架势,似乎要是吴殊不答应,她就不会放手了。
吴殊笑了笑,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禹仪。
女人摊了摊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事先白采已经征得沈敬亭同意,可以随意在房子里走动,于是他们便准备开始捉迷藏。
第一轮的时候由禹仪当鬼,吴殊和白采则有十分钟的时间躲藏起来。
白采对沈敬亭的家里十分轻车熟路,带着吴殊弯弯绕绕地躲进了一间客房,笑眯眯地将门关上。
吴殊看着她那躲在门后不断偷瞄外面的举动,忍俊不禁,又猛然响起了什么,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采采,你为什么总叫我小白啊?我的名字里可没有白字。”
白采噘了噘她那红嘟嘟的小嘴,乌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却又见吴殊一脸真诚的表情不似有假,顿时有些郁闷了起来。
“难道你不是白守吗?你们明明长得一样啊。”
幼童稚嫩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好像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径直将男人重新带回了十数年前。
那时,他还年轻,眼角眉梢洋溢的都是自信与豪情;那时,他有粉丝,走到哪里都被别人艳羡的目光所追随;那时,他站在星光的舞台上,捧着最佳新人的奖杯喜极而泣……
那些遥远的、模糊的记忆突然都变得无比清楚了起来,好像一切都只是发生在昨日。
白守,那个带给他至高无上荣誉的名字,至今,他仍然没有忘记。
吴殊的身体一僵,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呆滞了起来。
半晌,他才在白采担心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却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但仔细看看,好像又不是很像。”
白采双手背在了背后,仰起她的小脑袋瓜子盯着吴殊,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嘛,叔叔看上去比小白苍老了好多。还有,叔叔的眼睛和小白的完全不一样。”
吴殊倒是没想到白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苦笑一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白采环顾了房间里一圈,然后迅速地搬了一张椅子到书柜旁,在上面数着什么,然后抽出了一盒dvd来,指着封面上的少年道:“叔叔你看,小白的眼睛是亮闪闪的,而叔叔你的却让人感觉很复杂……总觉得,你似乎经历了很多,是个十分有故事的人。”
吴殊一时语塞,伸手接过了那张dvd,目光一顿,喃喃道:“这是《九鬼门》第一版出的dvd。”
他说着抬头朝书柜上看去,才错愕地发现整个书柜从上到下、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都是有关《九鬼门》的dvd、杂志、报纸,按照分类一一摆放着,一目了然。无论是初回的dvd,还是杂志专访,全都一应俱全。
沈敬亭这是——
不知为何,吴殊的眼睛突然有些酸胀起来。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他才有些喘不过气地看向白采,声音有些沙哑了起来,“沈敬亭很喜欢白守吗?”
白采虽然不明白吴殊为什么突然提这个问题,但还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语气里洋溢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兴奋,“那是当然了,敬亭哥哥最喜欢的就是白守了。”
说完白采却突然惊呼了一声,双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神情顿时变得懊恼起来。
“我也很喜欢白守啊。”
门口,十分不和谐地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
禹仪笑意盈盈地看向吴殊,一字一顿地说道:“谁叫《九鬼门》这部戏太出名了呢?”
她的眼神在吴殊的身上一扫而过,仿佛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一般。她款款走向白采,声音十分悦耳地开口,“白采,该到你当鬼了。”
白采十分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爬了下来,一蹦一跳地往外跑去,还不忘让他们两个赶快藏起来。她那欢快的足音很快就跑远了,而这时,房间内又重新归于了安静。
吴殊瞥了一眼门口的禹仪,正准备走开,女人却身形一晃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门栏上,挡住了唯一的出路,神情冰冷地笑了出来。
“好狗不挡道。”
吴殊和颜悦色地说着与表情完全不符的话,他的目光说不上友善,却也不能称之为锋利。
而禹仪却也是仅仅是回以一笑,云淡风轻地回道:“抱歉,我又不是狗。”
她这一句话可谓不卑不亢,比秦恳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毕竟禹仪是浸淫娱乐圈多年的老手,要说没点本领也是不可能的。不仅没有结果话茬来,还把烫手山芋丢了抛出这个话题的吴殊来。
然而吴殊却只是轻笑一声,黑色的眼底一片幽深,“狗都知道不挡道,那禹仪小姐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呢?”
跟他玩文字游戏,笑话。
吴殊故意拿话呛她,果真,禹仪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毕竟她虽然挡住了吴殊的路,但心中却并没有十足的底,现在吴殊拿话堵她,她也只能默默咽下。
但是一姐就是一姐,女人很快就重新整理好了思绪。禹仪望着吴殊,却是慢慢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