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文儿看到李承宇与韦幼青身穿薄衫,手牵手走出来,特别是李承宇的神色亲昵,不由得眉头一皱。
时文儿神色的变化,李承宇与韦幼青都看出来了,只是只有李承宇明白时文儿不快的原因,韦幼青却以为时文儿是为着自己起身迟了才生气。
韦幼青低着头走到时文儿面前,低声认错道:“爹爹,孩儿起迟了。”
李承宇见韦幼青这般行状,知道平时时文儿对韦幼青管束甚严,心中不忍,想出声为韦幼青求情,可刚才时文儿的神色分明是窥破自己心事。
李承宇心里亦是不快,他们兄弟二人从小住在一起,一直要好,他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时文儿凭什么这样摆脸子给自己看?因而冷漠的对时文儿打招呼:“舅舅来了。”
时文儿见李承宇不快,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他闹别扭,在心里把他刚才看到的揭过去,想着有机会好好开解韦幼青,等过两年李承宇娶了王妃,说不定事情就自己过去了,说破了反而不好。
故而也没有责怪韦幼青,反而很温和的拍了拍韦幼青的手,对在主位上落坐的李承宇道:“王爷想必听幼青禀报过,那珍珠岛土人……”
李承宇听到这里,一扬手,打断时文儿继续说下去,直接问道:“舅舅是什么意见?”
时文儿正色道:“区区雕虫小技,岂能拦住我虎狼之师?当然是消灭他们!”
站在时文儿旁边的韦幼青听了,冲着义父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自己好容易劝阻了李承宇,时文儿又来凑热闹。
可时文儿没有问自己的意思,韦幼青只好忍住说话的冲动,紧张的看着李承宇,看他怎么回答。
李承宇自然能察觉到韦幼青的心思,他没有接时文儿的话茬,而是吩咐堂下侍仆送早饭来。
李承宇对时文儿笑道:“舅舅还没有吃饭吧,陪本王与幼青一起吃饭吧。”
少顷,两个高大的侍仆端着食盒与长几进来,竟然是三人一起进餐的。时文儿冷眼看着侍仆布饭,心里别扭,要是自己不来,李承宇与韦幼青看来是同桌吃饭的。
这在别人看,能与亲王同桌吃饭,该是莫大的荣耀,可时文儿却对二人这亲密的举动反感至极。他暗自想着,少不得过后嘱咐韦幼青,与李承宇保持应有的距离。
有这些不快在心,这顿早饭就吃得格外别扭,时文儿总是不满的盯着韦幼青一些逾矩的对李承宇的亲昵举动加以斥责,李承宇心里明白时文儿的意思,这让他心里非常不快,韦幼青好容易回到新岛,一起长大的兄弟二人亲近一番,难道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舅舅,吃饭时不训子,再说幼青没有做错什么。”李承宇淡淡的说。
时文儿也明白自己做的有些明显,连韦幼青都有些察觉到了反常,总是委屈不解的抬头瞪他。
时文儿不再盯着韦幼青,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王爷对珍珠岛的事怎么看?”
李承宇看了一眼韦幼青,后者正装着很乖的样子埋头吃饭。李承宇反问时文儿道:“舅舅可有办法对付那些驯兽族?”
时文儿不以为然的笑道:“王爷说笑了,一群野兽而已,难道能比人凶悍?咱们的弓弩长枪,总不是吃素的吧?”
“爹爹,刀枪弓弩,都不能打飞蚁。”韦幼青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没有想到义父是这么坚决的想打仗,韦幼青瞪着时文儿,义父难道忘记了还有上阳真人在珍珠岛南端吗?
时文儿却觉得这是逼上阳真人表态的好时候,玉真观做事很邪性,却打着忠于朱樑的旗号。虽然上阳真人是朱家人,可皇室家族连父子兄弟都能反目成仇,何况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祖宗。
朱樑皇子皇孙就在珍珠岛北部,如果玉真观连一座孤悬海外的半个小岛都不肯让出来,那他们这个忠于旧主,忠于朱樑,就是一个旗号,一个借口。
对是敌非友的邪恶力量,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消灭之。
李承宇见这父子两个瞪起眼睛来,心里暗笑,打圆场道:“舅舅,幼青不是不同意打仗,只是珍珠岛情况特殊,飞蚁会吃人,确实防不胜防,那里山高林密,里面毒虫猛兽甚多,如果打仗,不知道得多少军队进去,才够填那个老林子的,得不偿失。”
“那以王爷之见呢?”
李承宇抬了抬下巴,示意韦幼青来讲:“幼青,把你昨个儿说的,再对舅舅说一遍。”
韦幼青依言又把昨个儿对李承宇说的话重新讲了一遍:“爹爹,那些驯兽族看起来彪悍,其实人心都是很简单的,他们信圣女,有惜间在,孩儿相信他们一定能归服教化。”
“你打算怎么做?”
时文儿这个问题一问出,连李承宇都洗耳恭听。昨个儿韦幼青说到这里时,自己走神了,过后又因为当时的龌蹉想法,羞于启齿询问韦幼青。
“孩儿现在已经让奴汉教几十个孩子读书,让他们开窍明理。土人部落的生活很苦,他们靠打猎为生,孩儿想在岛上教他们种粮食,驯养家畜。外面传说土人吃人,其实他们是因为没有食物才吃人的。中原闹饥荒时,不是也有吃人的吗?有东西吃的话,谁会吃人?”
时文儿皱着眉头看着韦幼青,如果韦氏只是满足于珍珠岛一隅,只图在岛上安居乐业,幼青的这个计划,当然要比刀兵相见好。
只是,韦氏的大业不是只有一个岛。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连这么一个三不管的小岛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