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洗过了澡,吩咐盐宝儿将净室收拾了,就回耳房歇着。方瑾枝住的地方本来就离陆无砚很近,她摸不准留个婢女在身旁会不会惹陆无砚嫌恶, 索性将盐宝儿打发了。反正她自小就习惯了和陆无砚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没有奴婢伺候。
从净室回到方瑾枝住的偏房是要经过陆无砚的正屋的, 方瑾枝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往外走。她有点后悔了, 好像那般和陆无砚开玩笑并不好。
——姑娘家的矜持呢!
“三哥哥?”方瑾枝先探了个头, 偷偷看一眼陆无砚。可是陆无砚并不在屋子里。
方瑾枝疑惑地在屋子里转了个圈, 果真没找到陆无砚的身影。
“又去忙了吗?”方瑾枝喃喃自语。她不晓得陆无砚什么时候会回来,便也不等他。她回到自己的偏屋就想歇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换了地方, 一向好眠的她竟是睡不着。
她干脆起身, 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斗篷走出去。她站在檐下立了一会儿, 又凭借着高挂的两个大灯笼堆起雪人来。
冬日的夜晚本来就寒冷, 更别说用这样一双娇嫩嫩的小手去捧雪。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方瑾枝的一双小手就被冻得通红通红的。
可是她全然不在意,仍旧十分专心地堆着雪人。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堆雪人了, 她喜欢雪后一片银色的洁净,所以她每一年冬天都会在院子里堆雪人。但是这倒是她第一回一个人堆雪人, 以前总是有丫鬟们帮着她的。
真冷。
方瑾枝将一双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 又继续去堆雪人。
因一个人的缘故,她只打算堆一个小小的雪人。当她又滚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抱起来放在大雪球的身上,这雪人基本算完成了。
她捡了两片枯叶,做成雪人的眼睛,又用树枝划出弯弯的嘴。雪人在对她笑,她也在对雪人笑。
陆无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小姑娘站在院子里,对着一个小雪人傻乎乎地笑。
“冷吗?”陆无砚走过来将方瑾枝的一双手捧在掌心,冰冷的感觉让陆无砚皱了眉。
“三哥哥,我不冷!”方瑾枝瞧见陆无砚皱眉,她匆匆地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陆无砚没依。
他拉着方瑾枝的手将她领回屋子里,然后轻轻搓了搓她的手。
方瑾枝忽然调皮地凑过去,笑嘻嘻地说:“三哥哥,你的手不暖和,胸口才暖和嘞。”
陆无砚轻搓着方瑾枝手的动作一顿,他抬眼盯着方瑾枝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瑾枝,不要仗着你小就欺负我。”
方瑾枝十分硬气地说:“从来都是以大欺小,我小哪里能欺负你?强词夺理!”
陆无砚眯着眼睛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方瑾枝,方瑾枝心里怔了一下,她怎么觉得有些看不懂陆无砚眼睛里的情愫?方瑾枝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去。
陆无砚嘴角轻扬,他将衣襟扯开,然后不由分说将方瑾枝冰凉的一双小手贴在他滚烫的胸膛。
“热吗?”他问。声音低而柔,又带着一种溢出的甜意。
方瑾枝讷讷点了点,又忽然反应过来。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陆无砚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根本不由她挣脱的机会。
“别乱动,给你暖。”陆无砚越发靠近。
方瑾枝结结巴巴地说:“三、三哥哥,我们……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陆无砚想了一下,“唔,你刚刚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吗?那走吧。”
陆无砚说着,就拉着方瑾枝往净室走。
方瑾枝心里发慌,连双腿都微微发颤了一瞬。
陆无砚将方瑾枝拉进净室里,又反手将净室的门闩插上。
他作势去脱自己的衣服,他将衣带解开,随手丢到一旁,雪锦华服松散开,露出些许胸膛来。他抬眼望着有些发懵的方瑾枝,笑着问:“要不要仔细再看一遍,其实不仅下半身和你长得不一样。”
方瑾枝的脸蛋瞬间涨红了,她气鼓鼓地踢了陆无砚一脚,说:“你又拿我小时候的事儿来笑话我!”
陆无砚揽在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子拥在怀里。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方瑾枝的眉心。动作是轻柔的,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唇贴在她的眉心,眷恋着她的味道,舍不得挪开。
直到身上一凉。
陆无砚垂眸,就望见方瑾枝抬手拉开了他的衣襟。
陆无砚微怔。她难道不是应该十分害羞和慌张吗?
“疼吗?”方瑾枝探手,小心翼翼地贴在陆无砚的腰上。
陆无砚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腰上有一道一掌长的疤痕。
“不疼,很久以前的伤了,早就不疼了。”
“一定很疼!”方瑾枝仿佛没有听见陆无砚的话。她皱着眉,万分心疼。而且又要去扯陆无砚的衣服。
陆无砚拦住了她,他理了理衣襟,将胸口挡住,说:“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方瑾枝呆呆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很难过。
“三哥哥,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对你一点都不好。”她抬着头望着陆无砚,眼睛里有点红。
“瞎说什么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瑾枝对我很好,真的。”陆无砚不明白方瑾枝为什么会突然难过起来,但是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向来是个敏感的,他怕她又想岔了,连忙哄着她。
方瑾枝摇了摇头,说:“在我小的时候,三哥哥身上是没有这道疤痕的!是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