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春深的住所!!
景王忽然笑了起来:“这南月楼,看来得换一个人接管。”
百里瑾的心头止不住的发冷,他拉着云祈飞快的跑了出去,想要走到那边去救火。
春深在,容回也在!
景王却没有怪罪他的失礼,只是给自己倒了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修知,你的儿子,果然还是最像你的。”
…………
………………
火势已经逐渐蔓延,火焰吞吐着舌头,把寂静的后院照得极亮,在黑暗当中,百里瑾只觉得火焰吞噬了一切。他甚至来不及去问云祈那首曲子的事情,便想要冲进房间。
云祈死死的抓住了他:“别去,很危险!”
这种事情他虽然已经遇到过无数次,但阿瑾却是第一次遇到。
百里瑾稍微一愣神,却看到有人把容回从那栋房子里背了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百里瑾走过去:“容回,你怎么样?”
容回哭了起来:“春深妈妈她……”
“春深到底怎么了?!”
容回的眼里缀满泪水:“她说她要做一件让自己快活一辈子的事情,她要杀了那个男人。”
百里瑾一愣,她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
而那边,忽然传来骚乱,因为火势太大,那里竟然快塌了。
“房子快塌了!”
“快离开!”
不,不要!
那栋房子塌陷了下来,百里瑾的手无力的垂下。
云祈一直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能动弹:“放开,我要去救她!”
容回哭了起来:“瑾公子,春深妈妈已经死了。”
死……?
云祈说:“别去,阿瑾,别去了。”
“你听到容回嘴里春深妈妈的遗言了吗?!到黄泉之下,即使下地狱,她也会笑的。”
对于她来说,她得到了解脱。
百里瑾眼中的泪也止不住的流下。
三天后,春深的尸体要下葬,但百里瑾却出不了南月楼,只有容回和云祈代他去。
每年的清明,他也不能给她烧纸,就连出南月楼也是奢望。
自那以后,楼里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云瑾公子的性格大变,变得逐渐像南月楼的人,像一个头牌了。
靡丽的容貌,最终会被当成武器使用。
南月楼最终被一个三十几岁的艳俗女人接管,纵然大家都有所不满,但她身后,是景王。
这一年,新来的妈妈书玉将云祈和云瑾当成头牌来培养,而容回因为云瑾的关系,即使继续做暗娼,却不再接那些怪癖严重的客人。
时光飞逝,一转眼,六年慢慢过去。
云瑾气质初成,也渐渐变成云祈记忆之中的那个云瑾。
而容回在这六年里变化是最大的,他已经二十岁了,却因为前些年大冬天救下的乞丐乔墨是个才子,自从被容回救下,便带着报恩的想法,来到南月楼当了一个教习先生。
在他的教导之下,容回的气质已经和那年大为不同。
逐渐的,容回也不再做暗娼,开始受到一群人的追捧。
“烧完这些,我们就回去吧,瑾公子应该等得不耐烦了。”
云祈点了点头。
容回看着漫天飞舞的黄纸和白帆,对墓碑说道:“春深妈妈,我们来看您了,您别怪瑾公子,您也知道……他出不了南月楼。”
容回拿出桂花糕,放到墓碑前:“这是瑾公子非要让我给您带的。”
桂花糕的味道太甜了,让容回想起了当年云瑾救他的场景。
年岁越长,他便越是清楚自己对云瑾是什么感情。
容回点燃最后一叠黄纸,站起身来:“回去吧。”
而云祈看着这漫天的黄纸,心里只剩下淡淡的凄凉而已。
第一世的哥哥死去,他连给他烧纸都做不到。因为……他还没找到他的墓,世界就重新轮回了。
除了那根玉簪,他什么也没有。
[我找不到哥哥的墓了。]
第二次轮回世界的时候,云祈嘴里的胡言乱语,让很长一段时间,南月楼里的人都把他当成疯子。
[我连他的墓碑都找不到。]
云祈的眼中快要被泪水打湿,却狠狠的笑弯了眼:“现在,我找到他了。”
轮回了数十次之后,他终于再次找到他了。
容回不太明白云祈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继续问他。
两人回到南月楼,云瑾坐在凌华阁的外面等他。
阳光极好,云瑾身穿一身红衣,眼角处满是笑意:“阿祈,容回。”
云祈的脚步渐渐加快,走到他的身边,就像迎着光一样。
——看,他就在这里。